晚餐結束後,亞曆山大獨自回到朱美拉海灘的頂層公寓。
月光如同流動的水銀,透過寬大的落地窗,在光潔的意大利大理石地板上鋪灑下一片柔和的銀輝,將室內昂貴的家具勾勒出朦朧的輪廓。
他沒有開燈,享受這份黑暗中的寧靜,徑直走向那個鑲嵌著珍珠母貝的迷你酒吧。
他的手指在琳琅滿目的酒瓶上掠過,最終停留在一瓶1982年的拉菲上。
隨著一聲輕微的"啵"響,軟木塞被取出,深紅色的酒液緩緩注入水晶杯中。
在月光下蕩漾出寶石般的光澤,如同暗夜中流動的血液,帶著危險而迷人的誘惑。
他端著酒杯走到延伸至海麵上的寬闊陽台,任憑帶著波斯灣特有鹹味的海風吹拂著他略顯疲憊的麵龐。
遠處,迪拜城市的燈火如同天神打翻的珠寶盒,無數璀璨的光點在夜色中閃爍著誘人的光芒。
勾勒出哈利法塔等摩天大樓的雄偉剪影。
但亞曆山大的目光卻仿佛具有穿透力,越過這片人造的繁華,投向更遙遠的東方——
那裡有他魂牽夢繞的貴州山水,有他曾經跌倒的戰場,也是他必將重返的榮耀之地。
手機在絲絨睡袍的口袋裡震動,微弱的嗡鳴聲打破了他的沉思。是一個經過三重加密的衛星號碼的來電。
"說。"亞曆山大接通電話,聲音冷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仿佛早已預料到這個深夜的通訊。
"老板,已經確認了。"電話那頭是一個經過變聲處理的低沉男聲。
但依然能聽出其中的恭敬,"徐一蔓確實與本·紮耶德家族達成了深度合作協議。
他們計劃雙管齊下,一方麵通過議會施壓,推動那份針對外籍顧問的審查提案。
另一方麵在國際市場上聯手做空我們的頭寸,想要一舉打垮我們的資金鏈。"
亞曆山大輕輕晃動著酒杯,看著酒液在杯壁上留下深紅色的"酒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具體操作計劃?"
"明天開盤後,他們會先通過控製的媒體放出沙特阿美可能減產的假消息,借此推高油價。
等我們跟風做多後,再突然公布美國頁岩油增產的真實數據,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預計這樣至少能讓我們損失二十億美元。"
"很老套的手法,像是教科書裡抄來的。"
亞曆山大輕啜一口紅酒,任由那醇厚的單寧在舌尖綻放,"不過,確實很有效,對付一般的對衝基金綽綽有餘。"
"需要我采取行動嗎?"對方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躍躍欲試。
"我們可以在他們散布假消息之前就先發製人,反向操作讓他們自食其果。"
"不。"亞曆山大果斷搖頭,眼神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
"讓他們繼續。記住,我們要的不是小打小鬨的勝利,而是要一次性打垮他們的信心和資金,讓他們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掛斷電話後,亞曆山大走進書房,手指在感應區輕輕一按,三台曲麵顯示屏應聲亮起。
屏幕上跳動的數字在黑暗中發出幽藍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螢火蟲,映照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他的手指在機械鍵盤上飛快敲擊,調出了一組複雜的數據模型,各種顏色的線條和數字在屏幕上交織成一幅未來的圖景。
"原油庫存...美元指數...地緣政治風險..."
他喃喃自語,眼神專注得如同最老練的獵手在叢林中追蹤獵物,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起,清脆的鈴聲在寂靜的公寓中顯得格外突兀。
亞曆山大皺了皺眉,這麼晚會是誰?他走到門邊,通過隱蔽的高清貓眼向外望去,卻意外地看到了莎瑪公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