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明和徐震天坐在前排預留的席位。徐震天不斷地調整著那條愛馬仕真絲領帶,仿佛它變成了一條逐漸收緊的絞索,讓他呼吸不暢。
他那保養得宜、卻依舊難掩老態的臉上,強裝鎮定,但不時拿起手帕擦拭根本沒有汗水的額角的小動作,暴露了他內心的驚濤駭浪。
蘇景明則像一尊被放置在喧囂中心的古老雕塑,背脊挺直,雙手交疊放在膝上,目光平靜地掃過入口處,如同經驗豐富的漁夫,通過水麵的漣漪判斷著水下魚群的種類和動向。
徐一蔓坐在他側後方稍遠一些的位置,麵前攤開著厚重的招標文件彙編,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珍珠白色褲裝,淡妝遮掩了病容。
挺直的坐姿和專注翻閱文件的神情,讓她看起來乾練而專業。隻是那微微抿緊的、失去血色的嘴唇,泄露了她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張董一行人則占據了會場另一側的有利位置,他被幾位看似誌同道合的投資人簇擁著,談笑風生,聲音洪亮,試圖營造一種勝券在握的氛圍。
他今天特意挑選了一條鮮豔的寶藍色領帶,上麵彆著一枚醒目的鑽石領針,似乎在用這種方式宣告自己的存在感和實力。
然而,那笑意並未真正抵達眼底,偶爾掃向蘇景明方向時,眼神中會飛快地掠過一絲陰鷙與焦躁。
就在主持人調試話筒、準備宣布會議開始的當口,會議廳那兩扇沉重的、包裹著皮革的橡木大門,被禮儀小姐從外麵緩緩推開。
這一尋常的動作,卻像是按下了某個神秘的開關,原本充斥著的各種嘈雜聲響——交談聲、腳步聲、拉椅子的摩擦聲——
如同被利刃切斷,瞬間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無形的引力捕獲,齊刷刷地投向入口。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四名身著剪裁合體、麵料昂貴的深色西裝,神情冷峻、眼神銳利如鷹隼的隨行安保人員。
他們以一種訓練有素、看似隨意實則戒備森嚴的姿態分立兩側,瞬間清出了一小片無形的區域。
緊接著,在眾人屏息凝神的注視下,兩位無論從風格、氣質還是背景都截然不同,卻同樣擁有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強大存在感的女性,步入了會場。
走在稍前位置的,是莎瑪公主。她並未穿著傳統的阿拉伯黑袍,而是選擇了一襲由迪拜皇室禦用設計師量身定製的淡金色及地長袍。
袍子的剪裁極其考究,既保留了傳統服飾的流暢線條與莊重感,又巧妙地融入了現代時尚元素,腰線處微微收攏,以同色係的精致刺繡腰帶固定,勾勒出她窈窕而挺拔的身姿。
衣料在燈光下泛著柔和而奢華的真絲光澤,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波動,如同流淌的液態黃金。
她的臉上,依舊戴著那副幾乎遮住半張臉的、造型複古的碩大墨鏡,令人無法窺探其後的情緒,卻更添了幾分神秘與冷豔。
裸露的脖頸上,佩戴著一枚淚滴形的天然海灣珍珠,色澤溫潤醇厚,與她小麥色的健康肌膚相得益彰,也與她周身散發的那種與生俱來的、帶著距離感的高貴氣質完美融合。
她的步伐從容不迫,每一步的間距都仿佛經過精確計算,帶著一種王室成員特有的、無需言語便足以震懾全場的威儀,仿佛她踏入的不是一個商業競標會場,而是她理應接受覲見的大廳。
稍稍落後她半步的,則是露易絲·梅。她完美詮釋了何為“華爾街權力著裝”。
一身來自chrisdior高級定製係列的深藍色西裝套褲,麵料挺括,線條利落如刀,完美地襯托出她高挑且凹凸有致、充滿力量感的身體曲線。
內搭的純白絲質襯衫領口隨意地解開兩顆紐扣,露出一小段精致的鎖骨和一條纖細的白金項鏈,打破了套裝的刻板,注入了一絲不羈與隨性。
她那頭火紅的短發被打理得一絲不苟,如同燃燒的火焰。碧藍的眼眸如同最先進的雷達掃描係統,以驚人的效率掃過全場,迅速捕捉著每一個細節,評估著潛在的合作者與競爭對手。
她的嘴角天然地上翹,掛著一絲仿佛洞悉了所有荒謬與潛規則的、略帶嘲弄的淺笑。
她手中把玩著一個限量版的鈦金屬手機殼,姿態看起來放鬆而隨意,但那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屬於頂級掠食者的精明與侵略性氣場,卻讓周圍不少人下意識地感到一絲壓力。
這兩位女性的突然降臨,如同將一顆來自異域的、璀璨奪目的巨型寶石,投擲進了原本隻是充斥著灰色與深藍色西裝的池塘裡。
死寂隻維持了短短兩三秒,隨即,會場像是被投入滾油的冷水,瞬間炸開了鍋。壓抑不住的驚呼、交頭接耳的議論、難以置信的低語,如同潮水般湧起。
“我的天……那是迪拜的莎瑪公主?她怎麼會來這裡?”
“旁邊那個紅頭發的……是露易絲·梅!那個在華爾街讓人聞風喪膽的‘紅發梅’!”
“見鬼了!他們是為了黔西北那兩個山溝溝裡的景區來的?這太魔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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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有看頭了,張董怕是請來了兩尊真神啊!徐家那邊……”
蘇景明在看清來人的瞬間,搭在膝蓋上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收攏了一下。
儘管“宏偉核心”的情報早已提示了這種可能性,但當猜測變成現實,尤其是看到莎瑪公主那明顯不同於在迪拜時、更具“外交”或“巡視”意味的正式裝扮。
以及露易絲那副“老娘就是來看戲兼撈錢”的熟悉表情時,一種混合著警惕、無奈和極其複雜的、難以名狀的情緒,還是在他心底悄然彌漫開來。
他下意識地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看起來更加沉穩如山,仿佛外界任何風雨都無法撼動他分毫。
而莎瑪公主的目光,隔著那深不可測的墨鏡鏡片,幾乎是在踏入會場的同一刹那,就越過了攢動的人頭、閃爍的燈光和空氣中無形的張力,精準無誤地、如同安裝了gps定位係統一般,牢牢地鎖定了蘇景明所在的方向。
然而,那目光並未在他身上做任何停留,甚至沒有流露出絲毫舊識相遇應有的波動,便如同觸碰到了什麼不潔之物,迅疾而冰冷地移開。
下一秒,便如同兩束被聚焦的冷激光,直直地投射到了他側後方——那個穿著珍珠白色套裝、正微微側身與蘇景明低語著的徐一蔓身上。
徐一蔓今天的狀態確實比之前好了太多,專業的妝容和得體的服飾讓她看起來幾乎恢複了往日七八分的風采。
她正指著文件上的某一項條款,低聲向蘇景明確認著某個細節,身體自然地微微傾向他,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有些曖昧。
那畫麵,落在莎瑪公主眼中,像極了……默契無間的搭檔,甚至是……關係匪淺的舊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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