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網絡輿論對小卉的圍攻愈演愈烈之際,現實中的審訊室內,警方的攻堅取得了決定性的突破。
被抓獲的趙坤起初還試圖狡辯,聲稱自己隻是“傳話的”,甚至反咬一口說“小卉”主動約他,試圖誣陷。但在警方出示了電玩城內清晰的監控錄像顯示他主動接近並引導“小卉”)、從他手機裡恢複的與上線溝通的加密記錄內容涉及威脅和指令)、以及那把作為凶器的彈簧刀後,他的心理防線開始鬆動。
與此同時,另一組民警對張偉和李強的同步抓捕也順利完成。相比起趙坤,主要負責資金歸集和線下盯梢的張偉、李強,其反偵察能力和心理素質明顯更低。尤其是李強,麵對警方出示的其與趙坤的通訊記錄、指揮趙坤進行線下接觸的證據,以及其銀行賬戶異常資金往來的鐵證,他原本那點混混的囂張氣焰很快蕩然無存。
審訊重點放在了與趙坤直接聯係、且作為小頭目的李強身上。經驗豐富的審訊警官沒有急於求成,而是采取了分化瓦解、證據壓製的策略。
“李強,趙坤已經交代了,是你指使他去接觸那個女學生,並且授意他攜帶刀具,必要時進行恐嚇。你這是組織、指揮他人實施敲詐勒索,並且情節惡劣,想想後果吧。”審訊警官語氣平靜,卻帶著巨大的壓力。
“他胡說!我……我就是讓他去談談……”李強臉色發白,試圖掙紮。
“談談?”警官冷哼一聲,將一疊銀行流水打印件推到他麵前,“那你解釋一下,你名下以及你控製的這幾個賬戶,近三個月來自全國各地的數百筆小額彙款是怎麼回事?總計超過八十萬!這些錢,和你跟‘創世紀’公司那個推廣賬戶的資金往來,又是什麼關係?”
鐵證如山。李強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冷汗,眼神開始慌亂。他知道,這些資金流水一旦坐實,他麵臨的將不再是簡單的治安拘留。
警官趁熱打鐵,拋出了更重磅的炸彈:“我們現在掌握的,不僅僅是你這一條線。你的上線,那個通過網絡指揮你們、投放廣告、掌握所有受害者照片的‘八哥’,他的身份,我們也掌握得差不多了。你現在主動交代,算是立功表現,還能爭取個寬大處理。要是等我們先把‘八哥’揪出來,那你就一點價值都沒有了,所有的鍋,都得你來背!”
“八哥……”聽到這個代號,李強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他顯然知道這個“八哥”的手段。
時間的流逝和警方不斷施加的心理壓力,最終壓垮了李強。在沉默了近兩個小時後,他長歎一聲,癱在椅子上,聲音沙啞地開始交代:
“是……是‘八哥’……我們都是聽他的。他在網上聯係我們,給我們分配任務。張偉負責提供賬戶和取錢,我負責找像趙坤這樣的人去處理一些線下的事情,比如盯梢、送信,有時候……有時候也去嚇唬一下不聽話的‘客戶’。”
“‘八哥’的真實身份是誰?怎麼聯係他?”警官追問。
“不知道……真不知道!”李強連忙搖頭,帶著哭腔,“他都是用加密軟件和我們單線聯係,號碼經常換。錢……錢也是他指揮我們通過不同方式洗乾淨後,再彙到他指定的境外賬戶。我們都沒見過他本人,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那這次針對那個女學生小卉)的網絡攻擊,是不是‘八哥’指揮的?”
“是……是他。趙坤失聯後,他就下令,要……要搞臭那個女的,殺雞儆猴,讓其他‘客戶’不敢報警。那些帖子、還有……還有照片,都是他找人弄的……”
李強的供述,雖然依舊未能直接指向“八哥”的真實身份,但卻首次在口供層麵,將線上指揮、線下執行、廣告引流、資金歸集、以及最新的輿論攻擊等所有環節,完整地串聯了起來,並指向了同一個幕後指揮者“八哥”。這為警方厘清整個犯罪團夥的組織架構,提供了至關重要的依據。
“立刻根據李強、張偉的供述,梳理其資金網絡和通訊網絡,深挖‘八哥’的蹤跡!同時,將所有關於‘八哥’指揮實施網絡暴力的證據固定下來!”王警官在接到彙報後,立刻下達指令。
消息傳回安全屋,眾人精神為之一振。
“太好了!終於咬住他們的核心了!”林曉激動地說,連日來的壓抑得到了些許釋放。
“還不到慶祝的時候。”餘年雖然也感到振奮,但依舊保持冷靜,“‘八哥’依然躲在暗處,而且此人極其狡猾,反偵察能力很強。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趁熱打鐵,利用李強和張偉的供述,以及我們之前掌握的‘創世紀’公司的線索,多管齊下,向‘八哥’施加更大的壓力,逼他犯錯,或者……切斷他的一部分觸手。”
他看向蘇晴和老周:
“蘇晴,你的深度報道可以準備了,現在有了警方初步查明的犯罪鏈條作為支撐,報道可以更有力地指向這個有組織的犯罪集團,而不僅僅停留在現象層麵。”
“老周,配合警方,全力追蹤‘八哥’可能使用的所有加密通訊工具的殘留痕跡和ip跳轉規律,同時,深挖‘創世紀’公司與‘八哥’之間可能存在的、更深層次的關聯。”
突破已經出現,但獵手與那隻隱藏最深的狐狸之間的較量,才剛剛進入最關鍵的階段。警方布下的天羅地網,正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收向那個自稱“八哥”的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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