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嗤之以鼻,認為這是嘩眾取寵的騙局。
但當他無意中在《韓國物流周刊》上讀到那篇深度分析文章後,他的態度變了。
文章裡對強盛管理係統、調度能力、尤其是與建築聯盟合作的描述,吸引了他。
他不在乎那100萬,他在乎的是穩定的高端訂單和提升效率的係統。
而那套“推薦機製”,在他這位孤傲的完美主義者看來,雖然俗氣,卻異常高效。
他坐在辦公室裡,抽著煙,陷入了沉思。
“我的服務質量是頂尖的,但我的成本也是最高的。如果加入聯盟,能通過他們的係統降低空駛率,通過集中采購降低油費成本,那我就能在保持價格的同時,獲得更高的利潤。
建築聯盟的訂單,雖然利潤可能不如我的專線,但貴在穩定,可以作為業務的壓艙石。”
“至於推薦……”
他皺了皺眉,這違背他不喜交際的原則。
但他又看了一眼那誘人的費率減免。
“推薦一個人,費率降1。如果我能降到7甚至更低,我的競爭力將無人能及。而且……全州這些家夥,雖然我不喜歡他們,但他們的公司確實經營得一塌糊塗。
如果我出麵去‘推薦’他們,某種意義上,也是在用強盛的標準‘收編’和‘改造’他們,整頓這個混亂的市場。”
崔秉久做出了一個違背自己性格的決定。
他拿起電話,不是打給潛在的推薦對象,而是直接撥通了強盛聯盟的招募熱線。
他要先徹底搞清楚所有的條款和技術細節。
他打算先加入,然後以“救世主”的姿態,去“挑選”那些他看得上、或者有改造價值的本地企業,用強盛的資源和技術“規範”他們,順便為自己賺取那份費率減免和獎金。
他的野心,是成為行業標準的製定者和本地市場的無形掌控者,而那100萬現金,反而成了次要的添頭。
在江原道的春川市,50歲的李善友正麵臨人生最大的困境。
他的“善友運輸”隻有六輛老舊卡車,主要拉一些當地的建材和農產品。
去年冬天一場大雪,一輛車滑下山崖徹底報廢,幸好司機隻受了輕傷,但維修費和賠償金幾乎掏空了他的積蓄。
油價上漲,兒子又要上大學,他整夜整夜睡不著覺,頭發白了一大片。
他在春川市的公共汽車站等車時,無意中看到了貼在布告欄上的強盛聯盟傳單。
那“100萬韓元”的數字,像一道閃電擊中了他。
“100萬……100萬……”他嘴裡喃喃自語,手有些顫抖。
“有了100萬,我就能還清一部分債,還能換一輛好點的二手車……不,如果能推薦三個,就是300萬!那我就能徹底翻身了!”
生存的壓力,瞬間壓倒了一切疑慮。
李善友不像樸萬圭那樣有整合市場的野心,也不像崔秉久那樣對技術和標準有追求。
他的目標簡單而純粹:
活下去,然後讓家人過得更好。強盛的推薦獎金,在他看來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一場及時雨。
他小心翼翼地把傳單揭下來,像捧著寶貝一樣帶回家。
他開始翻箱倒櫃找通訊錄,給自己所有認識的在其他城市跑運輸的遠房親戚、老朋友、甚至隻是以前一起喝過酒的同行打電話,語氣近乎懇求:
“喂!是樸兄弟嗎?我是春川的老李啊!你最近怎麼樣?……哎,是啊,難啊……不過我給你說個好事,漢城有個大公司叫強盛聯盟,正在招人,條件好的不得了!
……對對對,就是那個!你加入了,我……我也能得點好處,不瞞你說,老哥我最近太難了,你就當幫幫老哥……他們條件真的很好,有現代建築公司訂單呢!”
李善友的“推薦”,充滿了生活的艱辛和掙紮,但也因此更具一種原始的動力。
他的野心,是生存的野心,是最基本也最強大的驅動力。
他或許成不了區域代理,但他為了那一個100萬,會爆發出驚人的能量,去努力說服每一個他認識的人。
就這樣,強盛聯盟的“100萬風暴”在韓國各地刮起了截然不同,卻又同樣猛烈的野心浪潮。
在釜山,樸萬圭這樣的野心家們開始秘密串聯,謀劃著如何瓜分市場;
在全州,崔秉久這樣的技術主義者開始認真研究條款,計劃著如何“降維打擊”;
在春川,李善友這樣的求生者開始拚命撥打每一個電話,尋找著任何一絲希望;
報紙被反複傳閱,廣播廣告被仔細聆聽,傳單被小心收藏。
強盛聯盟的招募辦公室門前,開始出現排隊谘詢的人群。整個行業的注意力都被牢牢吸引,舊有的市場平衡正在被迅速打破。
所有人都看到了李金山的故事,但更多人看到的,是自己成為“下一個李金山”,甚至超越李金山的機會。
這場由強盛聯盟點燃的野心之火,正以一種自我複製、自我膨脹的方式,在全國範圍內熊熊燃燒起來,其勢之猛,已遠超任何人的預料。
而這場風暴的中心,強盛集團的會長李振宇,正靜靜地觀察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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