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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帳最終歸於靜止。
王澈掀帳下床,赤著上身。
晨光熹微,勾勒出他寬厚的肩膀、緊窄的腰身和流暢的背部線條,肌肉因方才的激烈而覆著一層薄汗,在微光下泛著健康的色澤,充滿了賁張的生命力,和屬於成熟男子的獨特魅力。
程恬軟綿綿地陷在淩亂的被褥裡,用薄被堪堪遮住身子。
她側頭望去,恰好看到他背上幾道明顯的紅痕,是她情難自抑時留下的,她下意識羞赧地移開視線。
沒想到連著幾次歡好,自己竟得了趣,越發不可收拾……真是胡鬨。
王澈去擰了溫熱的帕子回來,聲音比平日低啞了許多:“先擦擦吧。”
程恬接過帕子,立刻將床簾拉攏,隔絕了外麵那道過於熾熱的目光。
帳內傳來細微的窸窣聲,是她清理自己的動靜。
片刻後,床簾被一隻素手從裡麵拉開。
程恬已經套上了素色的裡衣,衣帶係得有些匆忙。
她的臉頰依舊緋紅,如染胭脂,烏發有些淩亂地鋪在肩頭,眼角眉梢還殘留著未曾散儘的春情。
整個人像一朵被雨露滋潤過的海棠,嬌豔欲滴。
王澈忍不住俯身又偷了個香,這才精神抖擻地出去了。
程恬撐著身子坐起,想起昨夜今早的荒唐,臉頰不禁又燙了起來。
她暗暗後悔自己不該一時心軟,任由那莽夫予取予求,如此不知節製。
王澈卻早已簡單用了飯,神清氣爽地去上值了,臨走前還特意叮囑丫鬟,又吩咐廚房溫著滋補的粥品。
鬆蘿和蘭果早在門外隱約聽見了清晨臥房內的動靜,兩人對視一眼,一同抿嘴偷笑,又帶著幾分期盼,期盼著哪日能有小郎君。
直到程恬扶著酸軟的腰,輕輕喚人,她們才端著熱水,輕手輕腳地進去伺候。
程恬已自行簡單清理過,但換下的衣服和床單仍需更換。
她強忍著羞意,由著丫鬟們伺候她更衣梳洗,隻是耳尖始終帶著一抹褪不去的緋色。
兩個丫鬟都默契地不提昨夜之事,隻說著今日的天氣和早膳。
到了午時,陽光正好,院子裡靜悄悄的,隻聞得廚房隱約傳來的燉湯香氣。
程恬正坐在窗下看著賬本,阿福來報,說是侯府來的鄧婆到了。
程恬放下賬本,整了整衣襟,道:“請進來吧。”
不多時,一位穿著暗藍棉布衣裙的婦人走了進來。
她麵容敦厚,年約五十上下,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麵色紅潤,眼神清亮有神,手裡拎著一個碎花包袱,身形微胖,步履沉穩。
見到程恬,她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乾淨爽利:“老奴鄧氏,給娘子請安。”
程恬暗暗點頭,侯夫人辦事果然爽快,人這麼快就送來了。
程恬打量著鄧婆。
印象中她在侯府大廚房做事,踏實沉穩,手藝很好,尤其擅長藥膳調理。
隻是鄧婆的性子似乎有些耿直,不太會逢迎,還得罪了廚房管事娘子,故而一直在廚房做事,並未到主子跟前伺候。
李靜琬同意將她送來,表麵是成全程恬的請求,內裡恐怕也存了讓她暗中盯著這邊動靜的想法。
程恬對這點心思十分了然,因為易地而處她也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