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一揮手,身後兵丁呼啦圍上,嗬斥車把式和旁邊人解開麻繩,槍杆子一捅,棉花包子骨碌碌滾落在地。
破了的棉包綻開,白絮紛飛,散落一地狼藉。
劉小丫死死攥著包袱,指節都捏白了。
眼看搜不出什麼,一個兵丁忽然衝過來,伸手就要奪劉小丫的包袱。
方掌櫃趕緊上前,抓出兩塊銀元塞進兵丁手裡:“都是些婦道人家的衣裳,散開了難看。”
兵丁掂了掂銀元,冷笑一聲,手卻揪著包袱不放,斜眼瞅著什長。
什長眼皮都不抬,隻陰沉沉盯著手裡的刀。
方掌櫃忙又掏出幾塊銀元塞過去:“兵爺辛苦,這點小錢給您和兄弟們喝茶!”
什長這才微微頷首,冷聲道:“既是正經商隊,就該配合協查。路上若發現可疑人等,速速來報!”
說完一揮手,那兵丁也悻悻鬆手。
方掌櫃連聲應承著,抹了把額上的冷汗,趕緊指揮大家將棉花包等貨物裝上車,人馬車輛不敢耽擱快點出城。
黑娃心知肚明,這是官府借著恒昌藥行的案子設卡,想著發現和查扣外運的丟失藥材。
他們哪知道,恒昌藥行丟的藥材,這會兒正安安穩穩躺在他帳篷空間裡,大搖大擺過了北門關卡。
他們這隊剛過,官兵又攔下了另一支商隊。
聽著身後傳來的嗬斥,想著這些兵痞敲骨吸髓的嘴臉,收買路錢的勾當,和土匪有啥兩樣?
不過披了張官府的皮罷了。這大清,真是爛到根兒了。
黑娃坐在車轅上,緊緊的攥著韁繩。
他望著車道上揚起的滾滾塵土,心中冷笑:甭看你們現在蹦得歡,過後給你拉清單,看你們還能蹦躂幾年!
馬車顛簸前行,同州城的輪廓漸遠,可胸口那股憋悶卻沉甸甸地壓著,久久不散。
大夥兒都沒了言語,沉默像浸透水的棉絮,沉甸甸墜著人心。
緊趕慢趕,第二天午後,車隊終於回到了澂城基地。
一行人的隊伍剛接近棉花加工作坊,二虎立刻迎上來,壓低聲音對黑娃說:
“黑娃哥,你快去院裡看看!來了個小夥娃,死活要見你,問啥也不吭聲,給飯也不吃。來了就往門檻上一坐,都兩天了!要不是師父說你該回來了,大夥兒都要給你捎信,讓你趕緊回呢!”
黑娃滿心疑惑,翻身下車,大步流星朝院內走去。
遠遠就見一人蜷坐在門檻上,有些瘦,衣衫破爛,約莫十八九歲。
見湧進來一群人,他猛地站起,脊背挺得筆直,深陷的眼窩裡,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直直望過來。
那人嘴唇乾裂,嘴喃喃著急忙說不出話來,可能也是不知道怎麼表達。
二虎上前介紹:“這位就是我們章團總。”
那人一聽,渾身劇震,猛地撲上前“撲通”跪倒,拖著長音,像極了戲曲中喊冤的請願者,大聲喊道:“章團總!救命啊!”
他這一跪,可把大家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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