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古城，馬車在沙漠裡晃晃悠悠走了五天，總算看到了綠洲和人煙。那是個邊陲小鎮，隻有一條主街，兩旁是歪歪扭扭的土坯房，門口掛著風乾的羊肉和辣椒串，空氣裡彌漫著一股煙火氣。
“終於看到人了！”詩詩扒著車窗，眼睛亮得像星星，“我要吃羊肉！要喝酸奶！”
我們找了家最大的客棧住下，客棧老板是個絡腮胡大漢，嗓門比銅鑼還響：“客官裡麵請！咱們這的手抓羊肉和馬奶酒，保證你們吃了還想吃！”
客房簡陋卻乾淨，推開窗就能看到遠處的沙丘。詩詩扔下包袱就往外跑，被靈月一把拉住：“先把沙子抖乾淨！你這一身土，活像從沙堆裡滾出來的。”
等我們收拾妥當下樓時，大廳裡已經坐滿了人，三教九流，什麼樣的都有。角落裡一桌江湖人正唾沫橫飛地聊天，說的正是最近江湖上的新鮮事。
“你們聽說了嗎？洛陽城的城主府被盜了！丟了件傳家寶，據說是塊能治百病的暖玉！”
“我還聽說，黑海幫在蓬萊島全軍覆沒了，連船都沉了，據說是被海怪吃了！”
“最邪乎的是西域那邊，說是有人在沙漠裡看到了會走路的骷髏，專搶過路人的乾糧！”
我們聽得直憋笑，這些事多半都跟我們有關，傳到他們嘴裡竟變得這麼離奇。詩詩忍不住湊過去：“大叔，那會走路的骷髏長什麼樣啊？是不是青麵獠牙的？”
那江湖人被問得一愣，隨即拍著桌子吹噓：“那可不！頭大如鬥，眼冒綠光，一步能邁三丈遠，嘴裡還喊著‘給我乾糧’！”
詩詩聽得眼睛瞪得溜圓，靈月在她背後偷偷掐了一把，忍著笑把她拉回來：“彆聽他胡吹，哪有這種東西。”
正說著，門口進來個穿藍布衫的書生，背著個書簍，斯斯文文的，卻徑直走到我們桌前，拱手道：“在下柳文軒，敢問幾位可是從西域來？”
我們對視一眼，蘇硯點頭：“正是，先生有何指教？”
柳文軒眼睛一亮，從書簍裡掏出幅畫：“在下是個畫師，聽說西域有座古城，特意來采風，卻找不到路。不知幾位能否指點一二？”
畫上是片模糊的沙丘，隱約能看到半截城牆，畫得倒有幾分神韻。詩詩剛想說話，被我用眼神製止了。我笑著搖頭：“我們隻是路過，沒聽說什麼古城，先生怕是找錯地方了。”
柳文軒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卻沒糾纏，隻是歎了口氣：“也是，那古城本就是傳說，或許根本不存在。”他放下畫，又問，“那不知幾位有沒有見過一種人麵蠍？據說背甲上長著人臉花紋，劇毒無比。”
這下我們確定了，這書生肯定不簡單。蘇硯握住劍柄，語氣冷淡：“先生問這個做什麼？”
柳文軒笑了笑，從懷裡掏出個小瓷瓶：“實不相瞞，在下是個郎中，聽聞人麵蠍的毒液能入藥，想找些研究研究。”
“這東西劇毒，稍有不慎就會喪命，先生還是彆找了。”白老捋著胡子，意有所指地說，“有些東西，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
柳文軒點點頭，沒再追問，隻是付了茶錢，背著書簍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靈月皺眉：“這人不對勁，眼神太亮了，不像個普通書生。”
“管他是誰，跟我們沒關係。”我夾起一塊手抓羊肉，“先吃再說，這肉烤得真香。”
夜裡，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到窗外有動靜。悄悄拉開窗簾一看，隻見柳文軒正鬼鬼祟祟地在客棧後院轉悠，手裡拿著個羅盤似的東西，對著沙漠的方向念念有詞。
我叫醒蘇硯和白老，三人悄悄跟了出去。柳文軒走到後院的枯井旁，突然停下，從懷裡掏出個符咒，貼在井壁上。枯井裡竟傳來“嘩啦啦”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動。
“他在乾什麼？”蘇硯壓低聲音。
沒等我們反應，柳文軒突然轉身，手裡不知何時多了把匕首：“幾位跟蹤在下，是什麼意思？”
“這話該我們問你才對。”我笑著走出去，“一個書生半夜在枯井旁畫符，不太正常吧？”
柳文軒臉色一變，突然吹了聲口哨，枯井裡竟爬出幾個黑衣人，個個手持彎刀，眼神凶狠。“看來你們知道的太多了，隻能留在這裡了！”柳文軒的語氣變得陰冷，哪裡還有半分書生模樣。
“原來是沙盜的同夥！”蘇硯拔劍出鞘，“白天裝得倒像！”
黑衣人衝了上來，蘇硯劍光一閃，瞬間放倒兩個。白老掏出符紙，往地上一扔，符紙自燃，化作火牆擋住去路。我沒動手，隻是看著柳文軒：“你們在找古城的入口？”
柳文軒眼神閃爍：“既然知道了，就更不能讓你們走了！”他親自揮匕首衝上來，招式陰狠，竟也是個練家子。
詩詩和靈月被吵醒，也趕了過來。詩詩掏出彈弓，一彈打在柳文軒的手腕上，匕首“當啷”落地。靈月的軟鞭纏住他的脖子，輕輕一勒：“老實交代！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柳文軒被勒得喘不過氣，連忙求饒：“我們是‘影閣’的人，奉命來找古城裡的‘長生石’！我隻是個小嘍囉，都是奉命行事啊！”
“影閣？”我們都愣住了，這名字從未聽過。
白老臉色凝重：“是個隱秘的邪派組織，據說專門搜羅天下奇珍異寶，手段狠辣。沒想到他們也盯上了古城。”
我們把柳文軒和黑衣人捆起來，交給客棧老板報官。老板嚇得臉都白了：“難怪最近總丟東西，原來是他們乾的！”
回到客房，詩詩打了個哈欠：“這小鎮看著太平，沒想到也這麼多事。”
“江湖不就這樣嗎？”蘇硯擦著寶劍，“哪都有麻煩，習慣就好。”
我望著窗外的沙漠，月光灑在沙丘上，像鋪了層銀霜。影閣的出現，讓事情變得複雜起來。看來這古城的秘密，比我們想象的要多。
“明天去哪？”靈月問道。
“先離開這再說，”我打了個哈欠，“找個太平點的地方，好好睡幾天。”
可我們都知道，想在江湖上找個太平地方，難如登天。不過沒關係，隻要我們五個在一起，再麻煩的事，也能變成熱鬨的插曲。畢竟，這吵吵鬨鬨的江湖，我們還沒逛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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