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新疆去的路,像是被老天爺換了調色盤,雪漸漸化了,露出戈壁的赭紅和草原的碧綠。遠處的天山戴著白帽子,像個威嚴的老者,路邊的駱駝刺頂著零星的黃花,詩詩扒著車窗數駱駝,數著數著就迷糊了:“這沙漠怎麼這麼大?走了三天還沒到頭!”
靈月遞給她塊哈密瓜乾:“嘗嘗這個,新疆的瓜乾比糖還甜。等出了沙漠,就能看到葡萄架了,聽說那裡的葡萄一串能有兩斤重。”詩詩嚼著瓜乾,眼睛亮得像星星:“那我們快點走!我要吃剛摘的葡萄!”
到了烏魯木齊,大巴紮裡熱鬨得像過年。賣葡萄乾的攤子堆成小山,紅的、綠的、黑的,閃著油光;烤包子的爐子冒著熱氣,皮牙子的香味能飄出半條街;穿艾德萊斯綢的姑娘笑著走過,裙擺像開了朵大紅花。我們找了家帶葡萄架的客棧,老板是個維吾爾族大叔,彈著都塔爾唱著歌,見我們來,熱情地端上剛榨的石榴汁:“喝喝看!咱這石榴,甜得能釀蜜!”
詩詩端起杯子一飲而儘,酸得眯起眼睛,隨即又咂咂嘴:“好喝!比西雙版納的酸角汁還夠味!”
第二天,我們去吐魯番看葡萄溝。溝裡的葡萄架像綠色的長廊,一串串葡萄垂下來,綠的像翡翠,紫的像瑪瑙,詩詩踮著腳夠了半天,夠下來一顆青提,塞嘴裡一嚼,甜得直跺腳:“這葡萄沒籽!比江南的楊梅還水靈!”
溝裡的老鄉正忙著摘葡萄,看到我們,笑著遞過來筐子:“來嘗嘗!隨便吃!”詩詩毫不客氣,摘了顆馬奶子葡萄,又摘了顆無核白,嘴裡塞得鼓鼓的,像隻偷吃東西的小鬆鼠。
正吃得高興,突然聽到爭吵聲。一個收葡萄的販子,正對著老鄉嚷嚷:“你這葡萄甜度不夠!最多給五文錢一斤!”
老鄉急得臉通紅,指著葡萄藤說:“我這葡萄是用天山雪水澆的,甜度絕對夠!你就是想壓價!”
販子把葡萄往筐裡一扔:“我說不夠就不夠!不賣拉倒,有的是人賣!”
詩詩看不下去了,舉著顆葡萄跑過去:“這葡萄甜得很!我剛才吃了十顆,現在牙都快甜掉了!你是不是味覺失靈了?”
白老也上前,捏了顆葡萄嘗了嘗:“這葡萄糖度至少十八,確實是好果子。小夥子,做生意得講良心。”
販子見我們人多,又理虧,嘟囔著“算我倒黴”,把價格提到八文錢一斤,乖乖付了錢。老鄉拉著我們的手,非要請我們去家裡吃抓飯:“我婆娘做的抓飯,放了羊肉和胡蘿卜,香得很!”
老鄉的家在葡萄架下,鋪著花氈,抓飯端上來,油亮亮的米飯拌著羊肉丁和黃蘿卜,還有葡萄乾和杏仁,香氣撲鼻。詩詩舀了一大勺,連說:“比東北的小雞燉蘑菇還香!這米是不是用牛奶煮的?”
老鄉哈哈大笑:“用的是天山雪水,比牛奶還金貴呢!”
下午,我們去看坎兒井。一條條地下渠道像迷宮,把天山雪水引到田裡,老鄉說這是祖輩們挖的,沒有坎兒井,就沒有吐魯番的葡萄。詩詩趴在井口往下看,井水清澈見底,映著她的笑臉:“這比江南的運河還神奇!不用抽水就能自己流!”
從坎兒井出來,我們去逛夜市。烤全羊的架子轉著圈,油滴在炭火上,“滋滋”冒響;賣酸奶粽子的大爺,淋上蜂蜜,酸甜爽口;還有烤蛋,雞蛋、鴨蛋、鵝蛋,甚至還有鴕鳥蛋,詩詩好奇地買了個鴕鳥蛋,抱在懷裡像抱個小西瓜。
在新疆待了幾天,我們跟著老鄉學跳麥西來甫,詩詩的動作笨拙得像隻企鵝,逗得大家直笑;我們去了天山天池,湖水藍得像塊寶石,周圍的雲杉像站崗的士兵;詩詩還學了幾句維吾爾語,見人就說“亞克西”,老鄉們都被她逗樂了。
離開烏魯木齊那天,維吾爾族大叔給我們裝了滿滿一袋子葡萄乾和巴旦木:“路上吃,這是咱新疆的寶貝,彆處吃不到這麼地道的。”
詩詩抱著袋子,趴在馬車上看葡萄架漸漸遠去:“新疆真好,有吃不完的葡萄,還有會唱歌的大叔。”
“下一站去哪?”靈月問。
詩詩翻著地圖,突然拍手:“我知道了!去內蒙古!聽說那裡的草原一望無際,能騎馬射箭,還有烤全羊,一隻夠我們五個人吃!”
“好啊,”我笑著說,“去看看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江湖,再啃個烤全羊腿。”
白老坐在馬車裡,望著遠處的天山,慢悠悠地說:“從冰天雪地到瓜果飄香,這江湖路,真是越來越有滋味了。”
馬車駛離烏魯木齊,戈壁灘在身後鋪成金色的毯子,但葡萄的甜香和抓飯的油香,卻像印在了心裡。江湖路就是這樣,剛在葡萄架下聽了段坎兒井的故事,轉眼又想著去草原騎馬,永遠有新鮮的風景,永遠有嘗不完的美味。
畢竟,這有天山的巍峨,有葡萄的甘甜,有抓飯的醇香的江湖,我們才剛嘗到點西域的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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