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時,鎮上的桂花全開了,空氣裡飄著甜絲絲的香。詩詩挎著籃子,正幫張嬸給各家送新做的桂花糖,走到巷口,突然跟一個人撞了滿懷,籃子裡的糖撒了一地。
“對不住對不住!”對方連忙道歉,聲音耳熟得很。
詩詩抬頭一看,眼睛瞬間瞪圓:“鐵手張?!你怎麼在這兒?”
來的正是鐵手張,隻是比起上次見,他臉上多了幾道皺紋,頭發也白了些,身後還跟著個梳雙丫髻的小姑娘,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後。
“是詩詩姑娘啊,”鐵手張哈哈笑,露出兩排白牙,“我這不是聽說你們在這兒定居了,特意來看看嘛。”
我們把鐵手張請回院子,他一坐下就誇:“這院子好!有山有水的,比京城的大宅子住著舒坦!”詩詩忙著給小姑娘拿桂花糕,靈月去廚房燒水,白老則拉著鐵手張問長問短。
原來鐵手張早就不當捕頭了,帶著唯一的孫女四處遊曆,這次是聽說我們在江南小鎮,特意繞路過來的。“那丫頭叫丫蛋,她爹娘前兩年沒了,就跟著我這老頭子混,”鐵手張摸著丫頭的頭,眼裡帶著慈愛,“聽說你們這兒安穩,想著說不定能在附近找個地方落腳。”
“那太好了!”詩詩拍手,“讓丫蛋跟我作伴,我教她爬樹掏鳥窩!”
“去你的,”靈月笑著拍她一下,“教點好的,比如繡花做點心。”
正說著,院門口又傳來動靜,一個穿青布衫的書生探進頭來,看到我們,驚喜地喊:“林兄!蘇兄!真的是你們!”
我們一看,居然是在大理遇到的那個畫家書生!他背著畫板,手裡還提著個畫筒,說自己四處寫生,正好路過這鎮子,聽說有戶人家住著幾個“會武功的好心人”,猜著可能是我們,就找過來了。
“快進來快進來!”詩詩拉著書生往裡走,“你畫的那本《江湖百態》呢?帶來了嗎?”
書生笑著打開畫筒,拿出一疊畫紙:“不僅帶來了,還添了新的!你們看,這是在草原畫的牧民,這是在新疆畫的葡萄溝……”
我們圍過來看,畫裡有雪山的巍峨,有草原的遼闊,有土樓的團圓,還有我們幾個在不同地方的樣子——在黃山幫老太太時的義憤填膺,在版納救小象時的小心翼翼,在東北滑雪時的狼狽模樣,都被他畫得活靈活現。
“這張最好!”詩詩指著一張畫,上麵是我們五個在院子裡吃飯的場景,葡萄架下,桌上擺著青菜和桂花糕,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把我們畫得像一家人!”
“本來就是一家人嘛,”鐵手張喝了口茶,“江湖兒女,聚在一起就是緣分。”
晚上,靈月做了滿滿一桌子菜,有西湖醋魚,有叫花雞,還有丫蛋愛吃的炒雞蛋。鐵手張跟蘇硯聊起以前辦案的趣事,說當年抓過一個偷雞賊,居然是個輕功高手,追了三條街才抓到;書生給我們講他在路上的見聞,說在一個小山村,看到村民們合力修橋,沒請工匠,全靠自己動手,硬是把石橋修起來了。
詩詩聽得眼睛發亮,突然說:“書生大哥,你能不能把鐵手張爺爺和丫蛋也畫進畫冊裡?以後我們翻著畫冊,就像大家都在一塊兒。”
“好啊,”書生拿起畫筆,“現在就畫!”
月光透過葡萄架照進來,落在畫板上。書生筆下,鐵手張正給丫蛋夾菜,詩詩舉著桂花糕湊過去,靈月和蘇硯在旁邊笑著看,白老則眯著眼睛抽旱煙,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暖融融的光。
“就叫《江湖團圓圖》吧,”白老慢悠悠地說,“走到哪,團圓了就是最好的江湖。”
第二天,鐵手張帶著丫蛋在鎮上轉了轉,說就喜歡這鎮子的安穩,打算在附近租個房子住下,還說要開個鐵匠鋪,幫鎮上的人修修農具。書生則說要往江南其他地方走走,畫完這一帶的風光,再回來跟我們彙合。
“等我畫完江南,就把畫冊印出來,讓更多人看看這江湖的好風景,好人心!”書生背著畫板,乾勁十足。
鐵手張送書生到路口,兩人互相作揖,像兩個惜彆的老友。丫蛋拉著詩詩的手,說以後要跟她一起學認字,一起給鎮上的阿婆們送點心。
看著他們的樣子,我突然明白,江湖從來不是一條孤獨的路。走著走著,總會遇到新的人,重逢舊的友,把一個個點連成線,織成一張溫暖的網。
院子裡的石榴樹結了果,紅通通的掛在枝頭。詩詩摘了個最大的,分給每個人,甜絲絲的果汁流在嘴裡,像極了此刻的心情。
“以後會不會還有老熟人來啊?”詩詩舔了舔嘴角的汁水。
“肯定會的,”蘇硯笑著說,“江湖路長,總有不期而遇的溫暖。”
風拂過桂花樹梢,香氣飄得很遠。遠處的河上,烏篷船的櫓聲“呀咿呀咿”,像在唱著一首未完的歌。我們的故事,還在繼續,帶著新的相遇,舊的牽掛,在這江南小鎮的煙火裡,慢慢往下寫。
畢竟,這有老友重逢的暖,有新朋相聚的甜,有畫不完的風景和說不完的故事的江湖,才剛翻開最熱鬨的篇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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