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領導們壓力很大,錢副廠長把趙德勝叫到辦公室:“老趙,你上次處理狐仙洞處理得很好嘛。這次廠裡的謠言,你也想辦法平息一下。要相信科學,破除迷信!”
趙德勝嘴裡發苦,卻隻能硬著頭皮應下。他心知肚明,這些怪事八成真和那盒玉狐有關。
當天晚上,趙德勝做了個清晰的夢。夢中那個紅衣老人又出現了,這次麵容清晰了些,長眉細目,頗有仙風道骨。老人不說話,隻伸手比劃了三根手指,又指指趙德勝藏鐵盒的地方,然後搖搖頭,化作紅霧散去。
趙德勝驚醒後,百思不得其解。三根手指是什麼意思?警告他隻剩三天?還是三個月的期限?
沒等他想明白,廠裡就出了大事。
錢副廠長的獨生子錢明,突然得了怪病。好端端一個小夥子,突然就臥床不起,醫院查不出病因,人卻一天天消瘦下去,昏睡中還時常喃喃自語,說什麼“欠債還錢”“占地搬家的”胡話。
錢副廠長愛子心切,急得團團轉。不知聽了誰的指點,居然從鄰縣請來個有名的出馬仙——胡婆婆。
這胡婆婆七十多歲年紀,一雙眼睛精光四射。她到錢家看了看病人,又讓錢副廠長帶著去鋼廠擴建的地方轉了一圈。
回來後胡婆婆閉目凝神,半晌突然開口,聲音尖細不像人聲:“你們廠子占了狐仙洞府,驚擾了仙家清修。本來狐仙慈悲,隻讓小輩們略施懲戒,指望你們自己醒悟。可偏偏有人貪心,偷走了狐仙修煉的法器,這才惹惱了老狐仙,降下災禍!”
滿屋人麵麵相覷。錢副廠長忙問:“什麼法器?誰偷的?”
胡婆婆猛地睜眼,目光如電直射趙德勝:“偷東西的人自己心裡明白!十二玉狐鎮洞府,如今少了一狐,斷了一狐,剩下的也不得安寧。若不儘快歸還,隻怕禍事不止於此!”
趙德勝如遭雷擊,臉白如紙,冷汗涔涔而下。
在錢副廠長逼問下,他隻得吞吞吐吐地交代了挖到鐵盒私藏玉狐的經過。
“快!快回家取來!”錢副廠長氣得渾身發抖。
趙德勝慌忙跑回家,手抖得鑰匙都插不進鎖眼。好容易取出鐵盒,打開一看,頓時魂飛魄散——那斷尾的玉狐竟然不翼而飛了!
他瘋了一樣翻遍整個屋子,最後隻在衣櫃底下找到一撮紅色的動物毛發。
趙德勝失魂落魄地回到錢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訴玉狐丟失的經過。
胡婆婆長歎一聲:“冤孽啊!那斷尾玉狐已有靈性,自行化去走了。如今十一玉狐難成陣勢,狐仙怨氣更盛了。”
錢副廠長急問:“那可怎麼辦?”
胡婆婆沉吟片刻:“為今之計,隻有誠心懺悔,補齊十二玉狐之數,重立狐仙碑,日夜香火供奉,或可平息狐仙之怒。”
事到如今,廠領導們也隻好寧可信其有。錢副廠長親自督辦,請來工匠仿照餘下玉狐雕了一隻新的,又擇吉日在廠區一角立了座狐仙碑,擺上供桌香爐。
說來也怪,狐仙碑立好的當天,錢明的病就好轉了,能下床吃飯了。鋼廠的生產也順利起來,第二高爐再沒出過故障。
隻有趙德勝,自從玉狐事件後就走上了背運。
先是因為“私藏公物”被廠裡記過處分,升科長的事自然黃了。接著他兒子高考意外落榜,老婆趕集時被自行車撞骨折了。更邪門的是,他家人總是莫名其妙丟東西,今天少隻雞,明天丟件衣,屋裡還時常聞到狐騷味。
趙德勝自知理虧,隻好經常去狐仙碑前上香禱告。說來也怪,隻要他誠心懺悔,家裡就能安生幾天;若是稍有怠慢,準又出點幺蛾子。
如此過了幾年,鋼廠效益越來越好,狐仙碑前的香火也一直沒斷過。工人們都說,自打供了狐仙,廠子裡再沒出過大事故,連年被評為安全生產先進單位。
趙德勝卻老了十幾歲似的,頭發白了大半,整天神神叨叨的。退休後,他更是乾脆搬到了狐仙碑旁的小屋裡,自願當起了守碑人,日日清掃上香,風雨無阻。
有人見過他深夜對著狐仙碑喃喃自語,說些“悔不當初”“欠債還債”之類的話。月光照在碑上,隱約能看到十二隻玉狐的影子浮動,其中一隻似乎尾巴短了一截。
而鋼廠裡的老師傅們至今還會告誡新來的工人:清河鋼廠的根基下,睡著十二隻護廠的狐仙哩。隻是莫問莫探,敬而遠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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