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給城市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李陽拖著略顯疲憊的身體,走在回家的路上。連續幾天高強度的工作讓他有些昏昏欲睡,腦子裡還在複盤著白天馬洪升案的審訊細節,琢磨著是否還有遺漏的線索。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母親發來的消息,問他晚上回不回家吃飯,李陽笑著回複“馬上到”,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他家住在老城區的一條胡同裡,這裡沒有高樓大廈的喧囂,隻有低矮的平房和穿梭其間的居民,充滿了生活氣息。轉過一個街角,離家門還有不到百米的距離時,李陽卻被前方聚集的人群擋住了去路。
“讓讓,讓讓,都圍在這兒乾什麼呢?”有人在人群裡推搡著,好奇地往前擠。
“好像是出事了,聽說……裡麵死人了!”
“真的假的?我剛從這兒路過還好好的……”
議論聲嗡嗡作響,像一群被驚擾的蜜蜂。李陽的心猛地一沉,職業本能讓他瞬間清醒過來。他停下腳步,目光穿過攢動的人頭,看到人群中央是一個狹窄的巷子口,平日裡這裡堆放著一些雜物,此刻卻被人圍得水泄不通,隱約能看到幾個身影蹲在地上,似乎在查看什麼。
“大家請讓一下,我是警察。”李陽提高了聲音,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隨身攜帶的警官證,向人群出示。
聽到“警察”兩個字,圍觀的群眾立刻下意識地讓開了一條通路。李陽快步走了進去,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巷子口的垃圾堆旁,躺著一具男性屍體。
死者看起來五十多歲,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頭發淩亂,臉上沾滿了灰塵和血跡。他的胸口插著一根鏽跡斑斑的鐵棍,傷口周圍的衣服被鮮血浸透,早已凝固成暗褐色。屍體旁邊散落著幾個空酒瓶,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酒氣和淡淡的血腥味。
李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多年的警校訓練和辦案經驗讓他迅速進入狀態。他沒有立刻靠近屍體,而是先站在原地,環顧四周,觀察現場的環境。
這條巷子很窄,隻能容納一個人勉強通過,兩側是斑駁的牆壁,牆根處堆放著廢棄的紙箱和舊家具。巷口正對著一條主路,來往行人不少,但因為是傍晚時分,大家都趕著回家,剛才似乎並沒有人注意到這裡發生了什麼。
“誰先發現屍體的?”李陽的目光掃過周圍的人群,聲音清晰而有力。
一個提著菜籃子的大媽顫巍巍地站了出來:“是……是我。我剛才買菜回來,想抄近路從這兒走,結果剛走到巷口,就看到他躺在那兒……嚇了我一大跳,趕緊喊了人。”
“您發現的時候是什麼時間?當時周圍有什麼異常嗎?比如可疑的人或者聲音?”李陽追問。
大媽努力回憶著:“大概……大概六點半左右吧。我過來的時候,周圍靜悄悄的,沒看到其他人,也沒聽到什麼特彆的聲音,就隻有風吹過的聲音……”
李陽點點頭,又看向其他人:“還有誰在這之前來過附近?或者看到過什麼可疑情況?”
人群裡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但大多是猜測,沒有人能提供有價值的線索。看來,這個時間段雖然人多,但大家都行色匆匆,並沒有留意到巷子裡的動靜。
李陽不再多問,他走到屍體旁,蹲下身,開始進行初步的勘查。他沒有觸碰屍體,隻是仔細觀察著屍體的姿勢、傷口的形態以及周圍的痕跡。
死者雙目圓睜,表情扭曲,似乎死前經曆了極大的痛苦或驚嚇。胸口的鐵棍插入很深,應該是致命傷。從傷口的邊緣來看,鐵棍插入時的力道很大,而且角度有些傾斜,不像是死者自己能做到的,更像是被人從正麵襲擊。
屍體周圍的地麵上,除了空酒瓶,還有一些模糊的腳印,但因為來往的人太多,已經被踩踏得不成樣子,很難辨認出清晰的紋路。不過,李陽注意到,在離屍體不遠的地方,有一小片不明顯的拖拽痕跡,似乎有人曾在這裡拖動過什麼重物。
“大家都往後退一點,不要破壞現場,也不要碰任何東西。”李陽站起身,對圍觀的群眾說道,“麻煩哪位同誌幫忙找塊布或者塑料布,先把屍體蓋一下。”
很快,有人拿來了一塊舊床單,李陽小心地將其蓋在屍體上,隻露出頭部以下的部分,既保護了現場,也避免了引起更多人的恐慌。
做完這一切,李陽拿出手機,首先撥通了鄭一民的電話。
“鄭組長,我是李陽。在我家附近的胡同巷口,發現一具男性屍體,疑似他殺,胸口有銳器傷,現場已經被我保護起來了,請立刻派人過來。”李陽簡明扼要地彙報了情況,包括發現屍體的時間、地點、死者的基本特征和現場的大致情況。
“好,我們馬上到。你先維持好現場秩序,保護好證據,不要讓任何人進入中心現場。法醫和技術科的人我已經通知了,讓他們儘快趕過去。”鄭一民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沉穩而有力,給了李陽一顆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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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鄭一民的電話,李陽又分彆給楊震和季潔打了電話,告知他們具體位置和情況。放下手機,他再次環顧四周,目光銳利如鷹,仔細排查著可能被忽略的細節。
他注意到巷子深處的牆角有一個監控攝像頭,雖然看起來有些老舊,但應該還在工作。“那個攝像頭是誰家的?”李陽指著攝像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