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閃爍的“金嗓子”練歌房裡，震耳欲聾的音樂幾乎要掀翻屋頂。丁箭縮在角落的陰影裡，目光死死盯著吧台前那個穿黑色吊帶裙的女人——歐陽彤。三天前，走私案的關鍵證人在看守所離奇死亡，監控拍到最後接觸他的人，手指上有個和歐陽彤一模一樣的玫瑰紋身。
“丁哥，歐陽彤要進包廂了，302房。”耳機裡傳來李陽的聲音，背景是鍵盤敲擊的輕響，“我黑進了練歌房的係統，302房是隔音包廂，裡麵沒有監控，隻有走廊儘頭有個攝像頭能拍到門口。”
丁箭整了整衣領，裝作醉醺醺的客人，晃到302包廂附近。門虛掩著，裡麵傳來男女的調笑聲，歐陽彤的聲音帶著媚意：“王老板，那批‘貨’今晚就能到，您放心……”
就在他想湊近聽清楚時，一個穿粉色工作服的服務員端著果盤走過來，似乎沒看到丁箭，猛地推開門。包廂裡的笑聲戛然而止，丁箭隻聽到一聲短促的尖叫，隨即那服務員像被人推了出來，踉蹌著後退，正好撞進他懷裡。
“救……”服務員的話沒說完，頭一歪就不動了。丁箭低頭一看，嚇得渾身一僵——一把水果刀插在她的胸口，鮮血順著刀柄往下流，染紅了他的警服前襟。
“殺人了！”包廂裡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門被猛地拉開，歐陽彤和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衝了出來，看到丁箭抱著屍體，都露出驚恐的表情，“是他！是他殺了人！”
周圍的客人瞬間炸開，尖叫聲、奔跑聲混雜著音樂，亂成一團。丁箭想解釋，卻發現自己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沾血的水果刀——顯然是剛才混亂中被人塞進來的。
等楊震和季潔趕到時，練歌房已經被封鎖。丁箭坐在警車裡，臉色蒼白，身上的血跡還沒清理，眼神裡滿是憋屈和憤怒：“不是我！是歐陽彤他們栽贓陷害！那服務員肯定聽到了他們的秘密，被滅口了！”
“現場有你的指紋嗎？”楊震沉聲問。
丁箭攥緊拳頭：“水果刀上肯定有！我抱過那個服務員，身上也有她的血跡……但我真的沒殺人！”
李陽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練歌房的監控正在循環播放。“楊隊，走廊攝像頭拍到丁哥靠近302包廂，然後服務員進去，十秒後被推出，撞進丁哥懷裡。但關鍵的是，包廂門擋住了裡麵的情況，沒法證明丁哥是被陷害的。”他快速調出歐陽彤的資料，“歐陽彤，28歲，無業，長期和走私團夥勾結，那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是本地建材商王海濤，涉嫌走私木材。”
“死者叫什麼？”季潔問。
“劉芳，20歲，在這裡打工剛三個月。”李陽調出她的通話記錄，“她十分鐘前給男朋友發過短信，說‘聽到302房在說走私，好像有大料’。”
“這就對了。”楊震眼神一凜，“劉芳無意中聽到了他們的秘密，被滅口，丁箭正好撞破，就被當成了替罪羊。”
但證據對丁箭極為不利：水果刀上有他的指紋，他的警服上有劉芳的血跡，歐陽彤和王海濤一口咬定看到他行凶，甚至有幾個客人也作證說“看到丁箭和服務員爭執”。
很快，局裡的調查令下來了——丁箭被暫停職務，接受內部調查。
“憑什麼停我的職？！”丁箭接到通知時，差點掀翻桌子，“就因為那些栽贓的證據？他們看不到這是個圈套嗎？”
“這是程序，丁箭。”鄭一民的聲音帶著無奈，“隻有配合調查，才能查清真相。六組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季潔看著丁箭被帶走調查的背影，心裡很不是滋味：“李陽，能不能用‘身臨其境’係統還原現場？必須找到證據證明丁箭是清白的。”
“正在試。”李陽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屏幕上光影彙聚，漸漸形成302包廂的立體影像——包廂內的沙發、茶幾、點歌台都和現場一模一樣，甚至連地上的瓜子殼位置都分毫不差。
“看這裡。”李陽放大畫麵，包廂角落的通風口有一個微小的縫隙，“這裡雖然沒有監控，但通風管道連接著隔壁的301房，我通過聲學模擬，還原了當時的聲音。”
音響裡傳出模糊的對話，先是歐陽彤和王海濤討論走私的細節，然後是劉芳推門進來，驚訝地說“你們在說走私”，接著是桌椅碰撞的聲音，女人的尖叫，最後是歐陽彤的聲音：“快！把刀塞給外麵那個警察！”
“還有這個。”李陽調出劉芳的指甲縫提取物，“裡麵有微量的藍色纖維，和王海濤穿的襯衫材質一致，說明她死前抓過王海濤。”
更關鍵的是，李陽通過技術手段，恢複了歐陽彤手機裡被刪除的錄音——是她和同夥的通話，裡麵清晰地提到“找個機會把丁箭做掉”“用服務員當幌子”。
拿著這些證據，楊震和季潔直接找到了調查組。當通風口的聲音模擬、指甲縫的纖維鑒定、還有歐陽彤的錄音被一一播放時，調查人員的臉色越來越嚴肅。
“現在可以恢複丁箭的職務了嗎？”楊震看著他們，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調查組的組長歎了口氣：“可以。是我們太草率了。”
丁箭回到六組時，身上的警服已經洗乾淨，但眼神裡的陰霾還沒散去。看到楊震手裡的證據，他猛地攥緊拳頭，又鬆開，聲音有些沙啞：“謝了，哥。”
“謝什麼，”楊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是兄弟。接下來，該讓歐陽彤和王海濤嘗嘗被調查的滋味了。”
李陽的電腦屏幕上，歐陽彤和王海濤的行蹤軌跡正在實時更新，像兩條即將被收網的魚。練歌房的燈光依舊閃爍，但這一次，籠罩在丁箭身上的陰影，終於被真相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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