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村的雨還沒停,重案組的辦公室裡卻彌漫著一股更沉鬱的氣息。張強雖然承認了入室搶劫,但李陽的現場線索字幕係統在反複推演後,彈出了一行刺眼的紅字:【矛盾點:石臼重量約25公斤,根據張強左腿舊傷程度,其單臂爆發力無法完成致命一擊軌跡——凶手或另有其人】
“什麼?”楊震猛地站起身,盯著屏幕上的動態模擬,“你的意思是,張強隻是入室搶劫,殺人的另有他人?”
“對。”李陽放大石臼的受力分析圖,“字幕係統通過力學建模還原了打擊瞬間——凶手必須雙手舉臼,且慣用手為左手,發力時重心偏向右側,這與張強的右利手特征完全相反。而且張強的供詞裡,關於‘死者大喊大叫’的細節,和現場字幕顯示的‘死者被襲擊時正在彎腰撿柴身體前傾)’完全矛盾。”
季潔立刻拿起顧全的筆錄:“顧全說,他妻子劉芳性格內向,平時很少和人爭執,但最近因為他總加班,兩人吵過幾次架。他還提到,圖書館的同事王靜經常來家裡幫忙,和劉芳關係‘還不錯’。”
“王靜?”楊震看著李陽調出的資料——王靜,30歲,圖書館管理員,和顧全共事五年,單身,檔案裡寫著“性格溫和,工作認真”。但她的社交賬號裡,藏著大量沒有發布的照片,全是偷偷拍的顧全:工作時的側臉、吃飯時的樣子、甚至是在圖書館門口等車的背影。
“她喜歡顧全。”季潔的語氣肯定,“而且她的體檢報告顯示,左手握力明顯高於常人,因為她大學時是鉛球運動員,右腿膝蓋有舊傷符合‘重心偏右’特征)。”
李陽的六個係統同時啟動:
【犯罪痕跡智能掃描儀】:在石臼手柄縫隙裡發現微量化妝品殘留,成分與王靜常用的護手霜一致;
【身臨其境功能係統】:還原案發當晚——王靜以“送文件”為由來到顧家,看到劉芳正在和顧全打電話爭吵,趁劉芳彎腰撿柴時,舉起石臼從背後襲擊;
【黑客技術】:恢複了王靜刪除的通話記錄,她案發前給顧全打過三個電話,確認他“今晚肯定加班”;
【現場線索字幕】:在王靜的鞋底發現與顧家院子裡一致的泥土成分,字幕標注【泥土濕度與案發時段rainfa匹配】;
【模擬畫像師技術】:將監控中模糊的身影與王靜的體態數據比對,相似度99.7。
當季潔帶著乾警找到王靜時,她正在圖書館整理顧全的圖書,手指溫柔地拂過書脊,仿佛在觸碰心上人。看到警察,她沒有驚慌,隻是輕輕歎了口氣:“你們還是找到了。”
審訊室裡,王靜平靜地交代了一切。她暗戀顧全五年,看著他結婚、生子,心裡的嫉妒像野草一樣瘋長。最近顧全和劉芳頻繁吵架,讓她看到了“機會”。案發當晚,她本想找劉芳“談談”,卻聽到劉芳在電話裡罵顧全“沒本事”“不顧家”,怒火瞬間衝昏了頭腦。
“她不配得到顧全的愛。”王靜的眼神空洞,“我以為殺了她,顧全就能看到我……可現在,什麼都沒了。”
顧全得知真相時,正在整理妻子的遺物,手裡拿著劉芳織了一半的毛衣。他癱坐在地上,眼淚無聲地滑落:“我對不起她……如果我早點處理好和王靜的距離,如果我沒和她吵架……”
雨停了,陽光透過雲層照進山村,卻照不進王靜和顧全心裡的陰霾。李陽關掉電腦,六個係統的界麵緩緩暗下。他看著窗外,突然覺得技術能還原真相,卻解不開人心的結——那份因愛生恨的執念,最終灼傷了所有人。
季潔把王靜的案卷宗放進櫃裡,輕聲說:“愛情從來不是占有,是尊重。可惜她到最後都沒明白。”
辦公室裡很安靜,隻有牆上的鐘表在滴答作響,像是在為這段錯位的感情,敲下悲傷的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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