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的出租屋彌漫著潮濕的黴味,狹窄的樓道裡堆著雜物,牆皮斑駁脫落。陶非推開302室的門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混雜著劣質香水味撲麵而來,讓人心頭一窒。
床上躺著一具女屍,衣衫不整,頸部有明顯的扼痕,臉色青紫,雙眼圓睜,仿佛還殘留著臨死前的恐懼。周誌斌站在門口,眉頭緊鎖:“報案的是房東,說聯係不上租客收房租,過來一看才發現出事了。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在昨晚十點到十二點之間。”
李陽背著電腦包走進來,熟練地打開設備。犯罪痕跡智能掃描儀立刻啟動,紅色的激光束在房間裡遊走,很快在床頭櫃的縫隙裡捕捉到一枚模糊的指紋,在地板上識彆出幾個不同尺碼的鞋印;證物掃描係統則聚焦在死者散落的手包上,從夾層裡找出三張不同姓名的身份證——“林小美”“王燕”“張莉”,照片都是死者本人,信息卻各不相同。
“她有多重身份。”李陽將身份證信息錄入係統,“林小美,23歲,籍貫四川;王燕,25歲,籍貫湖南;張莉,21歲,籍貫雲南。三個身份在不同時間辦理,都有真實的戶籍記錄,像是有人特意為她偽造的。”
陶非拿起那幾張身份證,指尖在照片上劃過:“看來她的職業不簡單,很可能是站街女,用假身份掩人耳目。周誌斌,去查這三個身份的銀行流水和通訊記錄,看看能不能找到真實線索。”
李陽的黑客技術同步發力,破解了死者使用的三部手機數據——每部手機對應一個身份,聯係人列表裡充斥著各種化名,通話記錄淩亂,轉賬信息頻繁且數額不等。“她和一個備注為‘老板’的人聯係密切,每周都會收到一筆固定彙款,昨晚最後一個通話就是打給‘老板’的,但對方沒接。”
“追蹤這個‘老板’的號碼。”陶非的目光落在死者蒼白的臉上,“李陽,你的‘身臨其境’能還原昨晚的場景嗎?”
“可以試試。”李陽調出係統,根據現場痕跡和手機最後活動時間,構建出模擬畫麵:昨晚十一點左右,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走進房間,與死者發生爭執,男人情緒激動,掐住了死者的脖子……畫麵到這裡變得模糊,隻能看出男人身形高大,左手手腕有一塊紋身。
“還能更清晰嗎?”周誌斌追問。
李陽搖搖頭:“現場破壞嚴重,留下的痕跡有限。不過證物掃描係統在死者指甲縫裡發現了一點皮屑,正在做dna比對,或許能有突破。”他頓了頓,看向陶非,“我還有個技術,或許能試試。”
在得到陶非的許可後,李陽戴上無菌手套,輕輕將手指放在死者冰冷的皮膚上。他啟動了那個隨他回歸、從未輕易動用的技術——“屍語者”。指尖傳來一絲微弱的電流感,仿佛有細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是死者殘留的意識碎片。
“……彆碰那個箱子……”
“……老板知道了……會殺了我……”
“……身份證是假的……我叫……”
聲音戛然而止,像被硬生生掐斷。李陽收回手,臉色有些蒼白:“她提到了一個‘箱子’,還有‘老板’,似乎在害怕什麼。真實姓名沒說完整,但聽口音,可能是東北人。”
眾人立刻在房間裡搜尋,最終在床底找到一個上鎖的行李箱。李陽用技術手段打開鎖,裡麵沒有貴重物品,隻有幾件換洗衣物和一本日記。日記裡的字跡潦草,記錄著她用不同身份接客的經曆,反複提到“那個工廠”“不能說的秘密”,卻沒點明具體是什麼。
與此同時,季潔正在民政局門口,手裡捏著剛拿到的離婚證,照片上的自己和譚總笑得勉強。三年的婚姻,終究還是走到了儘頭。她深吸一口氣,將離婚證塞進包裡,剛想打車回局裡,手機卻響了——是鄭一民。
“季潔,郊區大柳村出了個案子,一個叫張大鎖的村民被車撞了,送醫院搶救無效死亡,但現場有謀殺嫌疑,你去看看。”
季潔趕到大柳村時,天色已近黃昏。村口圍著不少村民,議論紛紛。肇事車輛已經被拖走,地上還殘留著血跡和刹車痕跡。村長趙德發陪著一個年輕警員在勘察現場,看到季潔,連忙迎上來:“季警官,您可來了!張大鎖這事兒,邪乎得很!”
“怎麼回事?”季潔蹲下身,看著地上的痕跡——刹車印很短,像是突然猛踩刹車,但車輛最終還是撞上了張大鎖;旁邊有幾個淩亂的腳印,像是有人在車撞人後,又對張大鎖動了手腳。
“昨晚十點多,有人看到張大鎖醉醺醺地從村頭的小賣部出來,沒多久就聽到一聲巨響,出來一看就出事了。”趙德發搓著手,眼神有些閃爍,“肇事司機是鄰村的,說自己沒看清,不是故意的。可張大鎖的家屬說,他身上除了撞傷,還有個刀傷,像是被人捅的。”
季潔立刻聯係法醫,對張大鎖的屍體進行複檢,果然在撞傷下方發現一個淺淡的刀傷,雖然不致命,但足以證明有人在車禍後對他動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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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鎖平時和誰有仇?”季潔問周圍的村民。
村民們麵麵相覷,最後一個老漢顫巍巍地說:“他……他前兩天跟村長吵過架,說要去告村長貪錢……”
季潔看向趙德發,對方的臉色瞬間變得不自然:“那是他胡說八道!我哪有貪錢?就是因為征地的事,他漫天要價,沒談攏而已!”
李陽那邊的消息也傳了過來:“季姐,死者的dna比對結果出來了,指甲縫裡的皮屑屬於一個叫趙強的男人,有前科,曾因故意傷害罪入獄,現在是一家地下賭場的看場人,而這家賭場的幕後老板,就是給死者彙款的‘老板’——本市建材商劉輝。”
“劉輝?”季潔心裡一動,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似乎在張大鎖村子的征地項目名單裡見過。
她立刻讓李陽查劉輝和趙德發的關係,果然查到兩人有頻繁的資金往來,劉輝正是大柳村征地項目的開發商。
“看來兩起案子可能有關聯。”季潔撥通陶非的電話,“你們那邊的死者,很可能知道劉輝的秘密,被滅口了;而張大鎖,因為發現了征地中的貓膩,也被人盯上,先撞後捅,偽裝成意外。”
陶非在電話那頭沉默片刻:“我這邊已經鎖定趙強的位置,準備抓捕。你那邊小心,劉輝和趙德發很可能狗急跳牆。”
掛了電話,季潔看著暮色中的村莊,心裡沉甸甸的。無論是出租屋裡那個用假身份掩飾自己的女人,還是鄉村裡那個試圖揭發貪腐的村民,都成了黑暗中的犧牲品。
她深吸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堅定。無論迷局多深,陰影多濃,她和六組的夥伴們,都會一步步揭開真相。
重案六組的燈光亮了整夜,李陽的電腦屏幕上,兩起案件的線索逐漸交織,指向那個隱藏在幕後的身影。而季潔站在大柳村的土地上,看著遠處模糊的工廠輪廓,知道一場硬仗,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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