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組辦公室的氣氛像被塞進了密封罐,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楊震坐在鄭一民對麵的椅子上,手裡捏著張局長親自簽署的“督查令”,眉頭擰成了死結。
“張局的意思是,翟橋橋這案子‘情節輕微’,讓我們先‘取保候審’,後續再‘從寬處理’?”楊震的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的荒謬,“一個飛車搶奪致未成年人受傷的嫌疑人,就因為他父親是翟明遠,就能這麼輕飄飄地揭過去?”
鄭一民歎了口氣,指尖在桌麵上敲出沉悶的聲響:“楊震,你在政治處待了這麼久,還不清楚這裡麵的彎彎繞繞?翟明遠和張局是老戰友,當年張局能坐上這個位置,翟家沒少出力。”
“可這是原則問題!”孟佳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線,“那個女孩的膝蓋縫了五針,現在走路還一瘸一拐!翟橋橋不僅不認錯,還說她‘活該’,這種人憑什麼從寬處理?”她手腕上的疤痕在燈光下泛著白,像一條醒目的控訴。
李陽的電腦屏幕上,十個技術係統仍在高速運轉。犯罪痕跡智能掃描儀將翟橋橋的指紋與搶包現場提取的手套纖維做最後比對,匹配度99.8;追蹤之瞳係統調出翟橋橋近半年的行動軌跡,清晰標注出他在不同街區實施搶奪的五次記錄,隻是前幾次受害人沒報警;黑客技術恢複了他刪除的聊天記錄,其中一條赫然寫著:“爸,我今天又‘弄’了個包,裡麵有錢,那女的摔得老慘了,哈哈哈。”
“楊震組長,”李陽推了推眼鏡,將屏幕轉向他,“這些是補充證據。翟橋橋屬於慣犯,且主觀惡性極大,不符合‘情節輕微’的標準。”
楊震看著那些鐵證,又看了看孟佳泛紅的眼眶,突然站起身:“我去見張局。”
張局長的辦公室裡,翟明遠正坐在沙發上喝茶,看到楊震進來,隻是抬了抬眼皮。“小楊來了?坐。”張局長指了指對麵的椅子,“翟橋橋那案子,我聽說你們還在查?差不多就行了,年輕人一時糊塗,教育教育就得了。”
“張局,”楊震沒有坐,語氣堅定,“根據我們掌握的證據,翟橋橋涉嫌多次搶奪,此次致受害人輕微傷,已構成刑事犯罪,不符合取保候審條件。”他將一疊證據複印件放在桌上,“這是李陽技術團隊做的分析報告,每一條都符合法律條文。”
翟明遠的臉色沉了下來:“楊震,你彆給臉不要臉!不就是搶個包嗎?我賠十萬,不,二十萬!還不夠嗎?”
“錢不能抵消犯罪。”楊震直視著他,“十年前,也有個女孩被飛車搶奪受傷,因為嫌疑人家裡有關係,案子最後不了了之。那個女孩現在是我們六組的警員,叫孟佳。”
張局長的手指頓了頓,端茶杯的動作慢了下來。
“張局當年常教導我們,法律麵前人人平等。”楊震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如果因為翟橋橋是翟明遠的兒子,我們就法外開恩,那我們對不起身上的警服,更對不起那些相信法律的老百姓。”
辦公室裡沉默了片刻,張局長放下茶杯,歎了口氣:“把證據留下吧,我再看看。”
翟明遠還想說什麼,被張局長用眼神製止了。
楊震回到六組時,孟佳正坐在電腦前,看著女孩林曉曉在醫院換藥的照片,眼眶紅紅的。“怎麼樣?”她抬頭問。
“張局說再看看。”楊震笑了笑,“放心,邪不壓正。”
傍晚時分,張局長的電話打了過來:“楊震,按規定辦吧。另外,讓翟明遠到紀委去一趟,有人舉報他涉嫌利用關係乾預司法。”
孟佳聽到這話,突然捂住了嘴,眼淚無聲地掉了下來。李陽關掉運行中的技術係統,屏幕暗下去的瞬間,映出她臉上釋然的笑容。
幾天後,翟橋橋因涉嫌搶奪罪被依法逮捕。孟佳去醫院看望林曉曉,給她帶了個新的奧特曼掛件。“姐姐,那個壞人會被懲罰嗎?”女孩怯生生地問。
“會的。”孟佳摸了摸她的頭,“法律會保護我們的。”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女孩打著石膏的腿上,也落在孟佳手腕的疤痕上,仿佛為這道舊傷,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李陽的電腦屏幕上,新的案件卷宗已經打開,但每個人的心裡都清楚,有些勝利,比破獲大案更有意義——那是對正義的堅守,對信念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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