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嘴崖的古井在卯時泛起罕見的金鱗紋,雪凝攥著楚墨甲胄碎片的指尖剛觸到水麵,井水突然沸騰著向兩側退開,露出鑿在井壁的螺旋石階。陳平安的甲片在腰間發燙,映出井壁青苔下若隱若現的甲胄紋路——和他掌心的碎片完全吻合。
"雪凝姑娘,井水的地脈波動......"李守一的監測儀差點掉進井裡,"和你頸後的印記頻率一致!"
林九的銅錢劍橫在胸前,劍穗上的朱砂在井中顯形北鬥:"玄通十年前說過,古井是楚墨地魄的歸處。平安,你護著雪凝,我和守一斷後。"
石階在腳下發出悶響,每級都刻著極小的"護"字,雪凝認出那是周玄通的斷指血所刻。下到第七層時,井壁突然開闊,一座倒懸的青銅碑從洞頂垂下,碑麵覆蓋著冰裂紋,卻在她靠近時自動剝落,露出內裡金光流轉的真名碑。
"楚墨將軍之碑......"雪凝的聲音卡在喉間,碑首的"唐忠勇侯"金印讓她頸後印記劇烈震動,"原來將軍姓唐......"
陳平安的甲片突然飛起,懸在碑前投射出立體影像:千年前的江家初代跪在碑前,手中捧著染血的族譜,而楚墨將軍卸去甲胄,露出的左腕內側,竟刻著和周玄通相同的"玄"字刺青。
"唐忠勇侯楚墨,字玄卿......"李守一的手指劃過碑麵,突然頓住,"玄卿?玄通師叔的名是玄通,字......"
"玄通。"林九的聲音發顫,銅錢劍"當啷"落地,"斷指堂的《護徒秘典》記載,初代祖師收徒時,會賜"玄"字為輩名。楚墨將軍......竟是斷指堂的初代弟子?"
雪凝的眼淚滴在碑麵,金光突然化作楚墨的虛影,甲胄下的中衣繡著斷指堂的蓮花紋,與她頸後印記完全一致。更震撼的是,將軍的護心鏡中央,刻著極小的"玄卿"二字,鏡光映出周玄通的笑臉,像在印證千年前的約定。
"將軍的字......"雪凝的指尖撫過碑上的"玄卿","和周叔叔的名,合起來是"玄通玄卿"......"
陳平安的甲片突然發出龍吟,碑底的落款處,江家初代的印鑒旁,竟蓋著斷指堂的"護徒"大印。他終於明白,周玄通每次在義莊畫符時,筆尖總會在"玄"字上停頓,原來那是在遙祭千年前的祖師。
"看碑陰!"李守一突然指著碑背,那裡用極小的字刻著楚墨的血誓,"「受江氏所托,以血為契,鎮陰養龍,若違此誓,三魄永鎮深潭」。"他突然望向雪凝,"養龍不是護墓,是養深潭的陰脈龍脈!"
雪凝的頸後印記分裂成三瓣,分彆對應碑麵的忠勇侯印、斷指堂印、江家印。她看見,碑底的排水孔裡,漂著片褪色的道袍布——正是周玄通墜崖時穿的那件,布角繡著的"玄"字,與楚墨的刺青重合。
"周叔叔的道袍......"雪凝的聲音哽咽,碑麵突然浮現周玄通的留言殘影,"他來過這裡,用斷指血修補過真名碑......"
陳平安的甲片映出碑底暗格,裡麵擺著三十七根斷指,每根都纏著引氣符,正是周玄通這些年"丟失"的斷指。斷指下方壓著張血字箋:「玄卿祖師,弟子玄通,以斷指三十七,續您三魄歸位路」。
"三十七根斷指,對應碑麵的三十七道龍鱗紋!"林九撿起斷指,發現每根都刻著雪凝和陳平安的生辰八字,"玄通把自己的魂魄,煉成了楚墨地魄的引魂燈......"
井水突然倒灌進碑腔,雪凝的頸後印記與碑麵的蓮花紋共鳴,竟在水麵投出深潭底的聚魂台。她看見,王崇煥正用引魂幡抽打周玄通的虛影,而虛影的手腕上,最後一枚鎖魂釘刻著"玄卿"二字。
"雪凝,"陳平安拽住她冰涼的手,甲片與碑麵的忠勇侯印共鳴,"楚墨的真名碑,是斷指堂和江家的契約證物。王崇煥怕的不是三魄歸位,是怕將軍的真名,喚醒地脈裡的護徒陣。"
李守一的監測儀突然顯示地脈頻率飆升,碑麵的"玄卿"二字與周玄通的斷指血產生共振,井壁的甲胄紋路竟開始流動,顯形出千年前的戰場——楚墨將軍卸甲跪坐,任由江家初代在他腕間刻下"玄"字刺青,隻為換三千鐵騎的魂魄歸鄉。
"原來將軍不是被脅迫,"雪凝的眼淚砸在斷指上,"是自願與江家立契,用活屍之軀鎮脈,換斷指堂的護徒信念傳承......"
碑麵的金光突然收斂,卻在雪凝頸後留下道"玄"字印記,與她原有的蓮花紋合成斷指堂的護心印。陳平安看見,她的印記此刻與楚墨的護心鏡完全重合,而自己掌心的甲片,正吸收著碑底斷指的青光。
"走,"雪凝握緊楚墨的甲胄碎片,"周叔叔在碑底留了路——真名碑的排水孔,直通深潭底的聚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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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點頭,甲片照亮排水孔深處,那裡的石壁刻著逆位北鬥,每顆星位都嵌著周玄通的斷指血符。他突然想起河底密洞的筆記,楚墨的地魄歸位,需要斷指堂傳人以血為引,而雪凝的純陰血,此刻正是打開排水孔的鑰匙。
"雪凝姑娘,你的血!"李守一的羅盤指向排水孔,"地脈在吞噬你的血,但斷指血符在反哺......"
雪凝咬牙將血滴在北鬥中央,排水孔突然發出清鳴,井水化作金色階梯,每級都刻著"護徒"二字。陳平安看見,階梯儘頭的深潭底,聚魂台的齒輪陣正在逆轉,而周玄通的虛影,正站在陣眼處,對著他們比出"真名歸位"的手勢。
"周叔叔,我們帶著楚墨將軍的真名來了......"雪凝的聲音混著井水轟鳴,頸後的"玄"字印記於碑麵的"玄卿"產生共鳴,"您說過,真名碑是護徒符的根......"
虛影點頭,斷指血在水麵寫出:「玄卿玄通,斷指護徒,真名歸位,聚魂台哭」。話未說完,深潭底傳來引魂幡的尖嘯,王崇煥的咒罵聲混著鎖魂釘崩裂聲傳來,而真名碑的金光,此刻正順著排水孔,彙入陳平安和雪凝的印記。
"陳公子,"雪凝望著排水孔深處,"真名碑的金光,是不是在修複周叔叔的魂魄......"
陳平安握緊她的手,甲片與她頸後的印記在金光中連成一線:"楚墨的真名,周師叔的斷指,我們的血脈,本就是斷指堂護徒符的一體三麵。"
當兩人踏上金色階梯時,古井突然噴出青霞,將真名碑的"唐忠勇侯楚墨,字玄卿"九個大字,映在渝州城的天空。陳平安知道,這是千年契約的顯形,是周玄通用斷指血喚醒的護徒陣,讓王崇煥的引魂幡,再也無法掩蓋真相。
深潭的水在階梯下咆哮,雪凝感覺楚墨的地魄正在歸位,那是千年的忠勇,是斷指堂的傳承,在她的血脈裡,在陳平安的甲片裡,在真名碑的金光裡,終於有了真正的名字——玄卿,玄通,護徒,永生。
"周叔叔,"雪凝輕聲說,"我們帶著您的斷指,帶著楚墨將軍的真名,去破聚魂台的鎖魂陣了。"
深潭底的聚魂台在此時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七枚鎖魂釘同時爆發出青光,而真名碑的金光,正順著地脈,流向五星連珠的方位。陳平安和雪凝相視而笑,手牽手走向深潭,他們知道,真名碑的發現,不是終點,而是護徒路的新起點——當楚墨的真名照亮深潭,當周玄通的斷指血融入地脈,屬於他們的破陣時刻,終於到了。
古井的井水在他們身後漸漸平靜,卻在水麵留下永不褪色的真名碑投影。雪凝知道,楚墨將軍的真名,周玄通師叔的斷指,從此刻開始,就是他們最強大的護徒符。那些藏在碑麵的血誓,刻在斷指的符紋,融在血脈的傳承,都在告訴他們,護徒的路上,真名不死,護徒永恒。
深潭底傳來引魂幡的崩裂聲,陳平安感覺胸口的人魄劇烈震動,甲片碎片在他掌心拚出完整的楚墨甲胄。他知道,王崇煥的最後煞陣即將崩潰,而真名碑的金光,正為他們照亮聚魂台的每道石階,也照亮了周玄通的魂魄歸處。
"雪凝,"陳平安望著她頸後的"玄"字印記,"真名碑教會我們,護徒的根,從來都藏在名字裡,藏在契約裡,藏在千年不變的信念裡。"
雪凝點頭,頸後的印記與他掌心的甲片共鳴,她知道,屬於他們的護徒傳奇,即將在聚魂台前迎來終章。而楚墨的真名,周玄通的斷指,他們相握的掌心,都是破陣的關鍵。那些藏在古井的真相,刻在真名碑的血誓,都是師叔用生命為他們留下的護徒指引。
深潭的水在他們腳下分開,露出刻著真名碑紋路的石階,每一級都泛著微光。陳平安和雪凝手牽手踏上石階,頸後的印記與掌心的甲片,在真名碑的金光中,終於連成了完整的破陣鑰匙。而遠處的聚魂台,正籠罩在真名的光芒中,等待著他們的到來,等待著護徒執念的最終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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