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底的聚魂台齒輪剛發出第一聲悶響,陳平安的甲片就炸飛了排水孔的青銅蓋。雪凝手中的楚墨甲胄碎片突然發燙,頸後的"玄"字印記與碑麵金光失去共鳴,井底水麵倒映出的聚魂台,正被層青銅鱗甲緩緩包裹。
"屍傀進化了!"李守一的監測儀在井壁撞出凹痕,"示波器顯示地脈波動變成金屬頻率,和三年前玄通師叔拆解的屍傀關節......"
林九的銅錢劍劈向水麵,劍穗朱砂卻像撞在鐵板上迸濺:"逆北鬥鱗甲!王崇煥把聚魂台的齒輪熔了,給屍傀鍍上了地脈青銅......"
七具青銅鱗甲兵破水而出的瞬間,雪凝的稻草人突然自燃。這些屍傀關節處的齒輪還掛著深潭水藻,鱗甲卻泛著逆位北鬥的青光,每片鱗紋都在吸收她頸後的地魄光芒,胸口赫然嵌著周玄通的斷指——那是王崇煥從西醫館地下室偷走的三十七根斷指。
"周叔叔的斷指......"雪凝的聲音哽咽,鱗甲兵的鎖魂釘瞳孔映出聚魂台場景,周玄通的虛影正被引魂幡吊在陣眼,手腕斷指處的血,正滴進鱗甲的齒輪。
陳平安的甲片斬在鱗甲上,火星濺起的瞬間,他看見鱗紋裡刻著極小的"護"字——那是周玄通的斷指血符,卻被逆位北鬥扭曲成煞陣。更駭人的是,鱗甲縫隙間滲出的屍油,竟混著還陽草的藥香,分明是用周玄通的斷指血養了十年的屍傀。
"普通符紙沒用!"林九的劍尖被彈開三尺,"玄通說過,逆北鬥鱗甲克所有正陽符咒......"
雪凝突然想起義莊後院的還陽草幼苗,此刻她頸後的印記正與深潭底的還陽草母株共鳴:"陳公子,周叔叔在西醫館說過,還陽草汁能破地脈金屬......"
陳平安的視線掃過雪凝腕間的獻血處,突然想起周玄通在破廟教他的"血草共生術":"守一!把還陽草汁塗在符紙上,混著雪凝的純陰血!"
李守一的手在發抖,卻精準地將還陽草汁滴進雪凝的血珠:"平安師兄,還陽草是玄通師叔用斷指血養的,汁液裡有三陰血的護徒符!"
當陳平安將浸血符紙拍在鱗甲上時,青銅表麵突然發出哀鳴。雪凝看見,符紙的朱砂在還陽草汁中顯形周玄通的斷指紋,逆位北鬥紋竟開始融化,露出底下被封存的護心印。
"轟!"最前排的鱗甲兵胸口爆開,露出裡麵刻著"平安"二字的齒輪——正是周玄通當年送他的成年禮。陳平安的眼淚砸在齒輪上,甲片突然發出龍吟,將三十七片鱗甲的逆位北鬥,逐個扭轉為正位蓮花紋。
"這些鱗甲,"陳平安的聲音帶著顫音,"是周師叔用斷指血刻了十年的護徒符,被王崇煥強扭成了煞陣......"
雪凝的指尖撫過鱗甲縫隙,還陽草汁竟在金屬表麵拚出周玄通的留言殘影:「平安,雪凝,還陽草的根,是護徒符的骨血」。她突然明白,三年前周玄通在義莊燒掉還陽草母株,其實是將汁液封進了屍傀鱗甲。
"雪凝姑娘,看鱗甲兵的關節!"李守一的監測儀顯示異常波動,"齒輪轉動頻率和雪凝的心跳同步,王崇煥在用她的地魄催動屍傀......"
陳平安的甲片劃過鱗甲兵手腕,那裡的鎖魂釘突然崩裂,飛出片染血的道袍布——正是周玄通墜崖時穿的那件。他突然想起河底密洞的筆記,屍傀的青銅鱗甲,本是周玄通為雪凝打造的護心甲,卻被王崇煥改造成了殺器。
"用你的血,"陳平安將雪凝的指尖按在鱗甲心口,"周師叔的斷指血,隻認你的純陰血。"
雪凝的血珠滲進鱗甲的瞬間,三十七具屍傀同時頓住,鱗甲表麵的逆位北鬥全部亮起青光。她看見,每具屍傀的齒輪核心,都藏著粒還陽草種子,正是周玄通十年前埋在她枕頭下的平安符。
"周叔叔,您早就知道......"雪凝的眼淚滴在種子上,種子突然發芽,在鱗甲表麵開出蓮花,"您把護徒符藏在屍傀的煞陣裡,就等我們用還陽草汁喚醒......"
青銅鱗甲在蓮花綻放的瞬間崩解,露出裡麵刻滿護徒符的齒輪。陳平安的甲片吸收著齒輪的青光,竟在掌心拚出完整的楚墨甲胄,心口處的"玄卿玄通"四字,與雪凝頸後的印記共鳴。
"陳公子,鱗甲兵的目標是真名碑!"雪凝指向排水孔,那裡的金色階梯正在崩裂,"王崇煥想毀了楚墨將軍的真名......"
陳平安轉身時,正看見最後三具鱗甲兵舉起齒輪刀,刀刃上刻著江家初代的鎖魂陣。他突然想起,周玄通在西醫館地下室說過:"護徒符的最高境界,是讓煞陣自己長出護心芽。"
"雪凝,把還陽草汁潑向齒輪!"陳平安將甲片拋向真名碑,"周師叔的斷指血,能讓逆北鬥陣開出正位蓮花!"
雪凝咬破舌尖,混著還陽草汁的血霧噴在齒輪上,青銅刀刃竟如冰雪般融化,露出裡麵被封存的周玄通虛影。虛影對著他們比出"三"的手勢,那是三息破陣的信號,而他的斷指,正融入雪凝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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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陳平安拽起雪凝衝向排水孔,身後的鱗甲兵集體下跪,齒輪轉動聲竟組成"護徒"二字。他知道,這些被逆轉的屍傀,本就是周玄通留在世間的護徒印記,哪怕被煉成煞陣,斷指血的護徒執念,依然能讓青銅開出蓮花。
當兩人踏上金色階梯時,深潭底的聚魂台傳來巨響。陳平安看見,王崇煥正瘋狂地將引魂幡插進陣眼,幡麵的周玄通生辰八字正在燃燒,而楚墨的真名碑金光,正順著地脈,將還陽草的蓮花,種進每片逆位北鬥鱗甲。
"雪凝,"陳平安望著她腕間的還陽草汁液,"周師叔用屍傀教會我們,護徒符從不怕被扭曲,因為斷指血的根,永遠在我們血脈裡。"
雪凝點頭,頸後的印記與階梯的"護徒"二字共鳴,她感覺楚墨的地魄正在歸位,那些被摧毀的青銅鱗甲,正化作光點彙入她的印記。那些曾讓她恐懼的屍傀,此刻卻像周叔叔派來的引路人,用痛苦教會他們護徒的真意。
深潭底的引魂幡突然發出尖嘯,陳平安感覺胸口的人魄劇烈震動,甲片碎片在他掌心拚出完整的楚墨甲胄。他知道,王崇煥的最後煞招即將到來,而還陽草的蓮花,周玄通的斷指血,他們相握的掌心,都是破陣的關鍵。
"陳公子,"雪凝望著排水孔深處,"那些鱗甲上的蓮花,是不是周叔叔的笑臉......"
陳平安握緊她的手,甲片與她頸後的印記在金光中連成一線:"是他在告訴我們,護徒的路上,哪怕屍傀鱗甲再堅硬,還陽草的汁液,永遠能燒出護徒的光。"
深潭的水在他們腳下咆哮,陳平安和雪凝相視而笑,手牽手走向聚魂台。他們知道,前方是王崇煥的終極陷阱,是聚魂台的最後鎖陣,是周玄通的魂魄歸處,但他們不怕,因為屍傀進化的真相已經告訴他們,護徒符的力量,藏在還陽草的汁液裡,藏在斷指血的執念裡,藏在他們相握的掌心裡,永不熄滅。
當最後一具鱗甲兵在金光中崩解時,深潭底的聚魂台突然露出陣眼——那裡擺著周玄通的青銅戒指,戒麵"玄"字與雪凝頸後的印記共鳴。陳平安知道,那是師叔留的最後一道護徒符,等著他們用還陽草的蓮花,用楚墨的真名,用雙姓血的溫度,徹底點燃。
"周叔叔,"雪凝輕聲說,"我們帶著還陽草的光,來接您回家了。"
深潭底傳來鎖魂釘崩裂的巨響,陳平安感覺胸口的人魄與楚墨的天魄終於融合,甲胄的青光映亮整個深潭。他知道,屬於他們的護徒傳奇,即將在聚魂台前迎來終章,而屍傀進化的真相,不過是護徒路上的一道光,照亮了他們前行的方向,也照亮了周玄通的魂魄歸處。
雪凝摸著頸後的印記,感覺還陽草的汁液在血管裡流淌,那是周玄通的斷指血在歌唱,是護徒的信念在沸騰。她知道,無論前方是什麼,他們都能走下去,因為還陽草的蓮花,永遠開在護徒符的根上,開在他們相握的掌心裡,開在深潭底的聚魂台上。
深潭的水在他們身後合攏,卻在水麵留下永不褪色的蓮花印。陳平安和雪凝手牽手踏上聚魂台的石階,頸後的印記與掌心的甲片,在還陽草的金光中,終於連成了完整的破陣鑰匙。而遠處的王崇煥,正驚恐地看著引魂幡上的逆位北鬥,被還陽草的蓮花,一片一片,燒成護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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