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河底的磷火在聚魂台崩塌時突然轉為純白,陳平安的甲片剛觸到河底的青銅地磚,腳下的逆位北鬥突然翻轉,露出藏在星位下的暗門。雪凝手中的還陽草汁液滴在門環上,青銅門應聲而開,腐木味混著龍涎香撲麵而來,中央擺著具空蕩蕩的青銅棺,棺蓋內側用朱砂寫著「吾魂待雪凝,還陽在五星」。
"楚墨將軍的空棺!"李守一的監測儀在門框上撞出火花,"示波器顯示地脈波動在棺內歸零,就像......三魄歸位的中轉站。"
林九的銅錢劍突然指向棺沿,那裡刻著周玄通的斷指紋路:"玄通十年前在深潭畫的護心陣,陣眼就在這裡。看棺蓋的朱砂,是用雪凝的血和玄通的斷指血混寫的。"
雪凝的頸後印記突然發燙,指尖撫過棺蓋內側的「雪凝」二字,發現筆畫裡藏著極小的蓮花紋——正是周玄通每次給她梳頭時,用斷指血在發間留下的護心符。更震撼的是,棺底鋪著的道袍殘片,袖口繡著的「玄」字,與楚墨的「玄卿」刺青完全重合。
"周叔叔的道袍......"雪凝的眼淚滴在殘片上,道袍突然發出清鳴,在棺內投出周玄通的留言殘影,「雪凝,楚墨的三魄,在五星連珠時等你」。
陳平安的甲片突然震顫,映出棺蓋的朱砂正在吸收雪凝的地魄光芒:"將軍的空棺,是周師叔用斷指血造的引魂舟。還記得西醫館的分解圖嗎?人魄在我體內,地魄在你印記裡,天魄......"
"在五星連珠的陽位!"雪凝突然指向棺外,陰河水麵不知何時漂滿百具屍船,船首鐵錨纏著的引氣符,正將空棺圍成逆北鬥陣,"王崇煥要用屍船,把我們困在陰河底!"
林九的劍尖剛劈向最近的屍船,錨鏈突然分裂成七根鎖魂釘,每根都刻著雪凝的生辰八字:"是聚魂台的殘片!這些屍船的龍骨,是用楚墨的甲胄碎煉的......"
陳平安的甲片斬在錨鏈上,火星濺起的瞬間,他看見屍船的船篷上繡著周玄通的斷指軌跡——這些看似煞陣的屍船,其實是周玄通早在十年前就埋下的護徒舟,船身刻著的「平安」「雪凝」,在還陽草汁的青光中依次顯形。
"用還陽草汁潑船篷!"陳平安將雪凝推為空棺,"周師叔在每艘屍船裡都藏了護心符,就等我們用雙姓血激活......"
話未說完,陰河底突然掀起漩渦,陳平安的腳踝被水草纏住,整個人被拽向河底的逆北鬥祭壇。瀕死的瞬間,他看見楚墨的三魄在星空中閃爍:天魄如深潭巨浪,地魄似古井幽光,人魄竟與他的魂識緊緊相連,像周玄通的斷指血,在血脈裡織成橋梁。
"平安,護徒的路,該由你們自己走了。"楚墨的聲音混著深潭水響,人魄虛影將他的甲胄碎片按進陳平安眉心,"玄通的斷指血,早已把你的魂識,煉成了三魄歸位的引魂燈。"
雪凝的尖叫穿透水幕,陳平安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體內炸開——是楚墨的忠勇魂,是周玄通的護徒念,在他的半陰血裡,在雪凝的純陰血裡,終於凝成完整的護徒符。當他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空棺裡,雪凝的眼淚正滴在他眉心,頸後的印記與棺蓋的朱砂完全重合。
"陳公子!"雪凝的手在發抖,空棺周圍的屍船正被還陽草的蓮花逐個點燃,"屍船的船篷上,全是周叔叔的斷指血符......"
陳平安坐起,看見每艘屍船在燃燒時,船身都顯形出周玄通的笑臉,齒輪轉動聲組成他常說的"彆怕,師叔在"。更震撼的是,空棺的青銅壁上,竟刻著他和雪凝從三歲到十九歲的所有生辰,每個日期旁都注著"斷指一根,護徒一日"。
"周師叔的三十七根斷指,"陳平安的指尖撫過刻痕,"不是為了楚墨的三魄,是為了讓我們,在血月之夜,有破陣的勇氣。"
雪凝點頭,頸後的印記突然分裂成五星形狀,每顆星芒都對應著空棺的五個角:"棺蓋的「還陽在五星」,是說楚墨的三魄,要在五星連珠時,借我們的血還陽......"
陰河底傳來引魂幡的尖嘯,王崇煥的身影從屍船後現身,手中舉著染血的族譜:"江雪凝!楚墨的三魄若歸位,深潭陰脈必崩,渝州城將成萬屍之城!"
陳平安的甲片突然飛起,懸在空棺上方,映出族譜裡被篡改的真相——江家初代的契約背麵,用斷指血寫著:「若十九代弟子以護徒斷指,聚魂台自毀,陰脈歸正」。他突然明白,周玄通的每根斷指,都是在履行千年前的契約。
"王崇煥,你以為困住我們,就能成屍解仙?"陳平安拽起雪凝,甲片與空棺共鳴,"周師叔的斷指血,早就在五星方位布了護徒陣,你的引魂幡,不過是給楚墨三魄歸位的燈油!"
雪凝的指尖按在空棺的「雪凝」二字上,頸後的印記突然發出強光,將百具屍船的引氣符全部震碎。她看見,每艘屍船的殘骸裡,都飛出片楚墨的甲胄碎片,在陰河底拚出完整的忠勇侯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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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公子,空棺的排水孔!"雪凝指向棺底,那裡的青銅蓋刻著周玄通的絕筆,「五星連珠時,雙姓血祭棺,護徒符現形,聚魂台歸零」,"周叔叔要我們,用雙姓血,讓楚墨的三魄,在空棺裡歸位......"
陳平安點頭,咬破指尖,鮮血與雪凝的眼淚同時滴在棺底。刹那間,空棺發出龍吟,楚墨的三魄虛影破水而出,甲胄心口的「江周共生」紋,與雪凝頸後的印記、陳平安掌心的甲片,終於連成一體。
"將軍......"雪凝的眼淚砸在甲胄上,"周叔叔的魂魄......"
"在護徒符的光裡,在你們的血脈裡。"楚墨的虛影望向深潭方向,"玄通的斷指血,早已和我的三魄共生。現在,該用你們的血,讓聚魂台的鎖魂釘,變成護徒的星芒。"
陰河底突然亮如白晝,空棺的青銅壁映出渝州城的五星連珠,每顆星芒都落著周玄通的斷指血。陳平安看見,深潭底的聚魂台正在崩塌,七枚鎖魂釘崩裂的瞬間,周玄通的虛影終於顯形,對著他們露出解脫的微笑。
"平安,雪凝......"虛影的聲音輕得像還陽草的花香,"護徒的路,你們要帶著楚墨的忠勇,帶著斷指堂的傳承......"
話未說完,虛影被引魂幡的力量扯向祭壇,陳平安和雪凝同時撲向空棺的排水孔。當他們的血滴在孔內的斷指血符時,陰河的水突然倒灌進深潭,空棺化作流光,載著楚墨的三魄,衝向五星連珠的方位。
"周叔叔!"雪凝的尖叫混著深潭轟鳴,空棺的「吾魂待雪凝」突然發出強光,將她頸後的印記,照成斷指堂的護心印,"我們帶您回家......"
深潭底傳來震耳欲聾的清鳴,陳平安感覺胸口的人魄與楚墨的三魄完全融合,甲胄的青光映亮整個陰河。他知道,王崇煥的引魂幡即將崩潰,而周玄通的斷指血,早已在空棺裡,在他們相握的掌心裡,完成了最後的護徒布局。
"雪凝,"陳平安望著她眼中的五星連珠,"空棺的真相,是周師叔用十年心血,為我們造的護徒舟。"
雪凝點頭,頸後的印記與他掌心的甲片共鳴,她知道,楚墨的空棺,周玄通的斷指,他們相握的掌心,都是破陣的關鍵。那些藏在棺蓋的刻字,刻在船身的護徒符,都是師叔用生命為他們留下的指引。
深潭的水在他們腳下沸騰,陳平安和雪凝相視而笑,手牽手站在空棺裡,頸後的印記與掌心的甲片,在五星連珠的光芒中,終於連成了完整的破陣鑰匙。而遠處的王崇煥,正驚恐地看著引魂幡上的逆位北鬥,被楚墨的甲胄光芒,一寸寸燒成護徒的星光。
當空棺衝出陰河的瞬間,渝州城的天空飄起了帶著藥香的光雨,每滴雨水都映著周玄通的笑臉。陳平安知道,那是師叔在天上看著他們,看著他用斷指血和生命守護的徒兒,終於讓楚墨的三魄歸位,讓護徒符的光芒,照亮了深潭底的每寸地脈。
"陳公子,"雪凝望著深潭方向,"空棺的排水孔,是不是通向周叔叔的魂魄歸處......"
陳平安握緊她的手,甲片與空棺的青銅壁共鳴,映出深潭底的聚魂台。他看見,周玄通的虛影站在崩塌的陣眼裡,對著他們比出"護徒"的手勢,而楚墨的甲胄,正將他的虛影,護在最中央的位置。
深潭的水在他們身後合攏,卻在水麵留下永不褪色的護徒印。陳平安和雪凝知道,屬於他們的護徒傳奇,即將在五星連珠的光芒中迎來終章——他們會帶著楚墨的空棺,帶著周玄通的斷指血,在聚魂台前,畫出最亮的護徒符,讓千年的煞陣,永遠消失在護徒的星光裡。
雪凝摸著頸後的印記,感覺楚墨的地魄與周玄通的斷指血在血管裡流淌,那是護徒的信念在沸騰,是斷指堂的傳承在歌唱。她知道,無論前方是什麼,他們都能走下去,因為空棺的真相已經告訴他們,護徒的根,永遠藏在相握的掌心裡,藏在楚墨的甲胄裡,藏在周玄通的斷指血裡,永不熄滅。
深潭底傳來引魂幡的崩裂聲,陳平安感覺胸口的甲胄愈發溫暖,那是楚墨的忠勇,是周玄通的護徒執念,在他們的血脈裡,在空棺的青銅壁上,在五星連珠的夜空下,終於有了真正的歸處。他知道,王崇煥的最後煞陣已經崩潰,而他們,已經完成了周玄通的護徒遺願。
"雪凝,"陳平安望著她腕間的還陽草汁液,"空棺教會我們,護徒的終極,不是犧牲,是讓護徒符,在後來人心裡,永遠活著。"
雪凝點頭,頸後的印記與他掌心的甲片共鳴,她知道,屬於他們的護徒故事,才剛剛開始——在義莊的長明燈下,在西醫館的監測儀旁,在每個需要守護的夜晚,他們都會帶著楚墨的空棺,帶著周玄通的斷指血,將護徒符,刻在地脈的每寸土地上,讓護徒的信念,永遠傳承。
深潭的水在他們腳下分開,露出刻著護徒符的石階,每一級都泛著微光。陳平安和雪凝手牽手踏上石階,頸後的印記與掌心的甲片,在五星連珠的光芒中,終於連成了完整的破陣鑰匙。而遠處的聚魂台,正籠罩在護徒符的星光裡,等待著他們的到來,等待著護徒執念的最終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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