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一正趴在將軍墓的青銅鼎上研究《萬屍養龍局圖紙》。羅盤天池的水銀突然凝成龍形,顯形出圖紙背麵的血字——那是周玄通的筆跡:「守一,龍心即毀,萬屍養龍局的死門,在五星方位的地脈節點」。
"師父!"李守一的監測儀發出刺鳴,"圖紙背麵有師叔的破陣圖,龍心毀了,我們可以逆轉地脈流向!"
林九的銅錢劍正插在聚魂台中央,劍穗朱砂突然指向深潭:"五星方位對應渝州五座凶宅,當年玄通布斷指陣時,在每個節點埋了斷指血符。"他望向李守一,鬢角的白發在護心燈下泛著青光,"需要用斷指堂的"地脈歸原符",以血為引。"
李守一的指尖劃過圖紙,看見每個五星節點都標著周玄通的斷指位置:鷹嘴崖斷食指、柏林醫學院斷中指、義莊斷無名指......記憶突然翻湧,三年前在西醫館,周玄通曾用這些斷指血,在他的羅盤上畫過護心陣。
"師父,"李守一握緊羅盤,右耳的失聰讓他的聲音格外清晰,"我來引地脈,您用斷指血畫符。這是斷指堂的傳承,該由我們師徒來完成。"
林九的劍尖突然顫抖,看見圖紙角落的小楷:「師兄,守一的羅盤術,可擔大任」。那是周玄通的字跡,墨跡裡還滲著極淡的斷指血。他突然想起,五十年前的雪夜,小玄通也是這樣攥著羅盤,說"師兄,我們護著渝州的地脈"。
"好。"林九點頭,咬破左手食指,血珠滴在圖紙的天樞位,"守一,記住師叔的話:地脈如人,逆改需護其心。"
李守一的羅盤帶突然發光,顯形出周玄通的留言殘影:「守一,地脈歸原符的關鍵,不在符紙,在護心的念」。他望向深潭方向,五座凶宅的地脈節點正在發光,每個光點裡,都藏著周玄通的斷指紋。
"師父,準備!"李守一的羅盤指向天樞位,"第一符,鷹嘴崖斷指處!"
林九的銅錢劍在掌心劃出血痕,斷指血在空中顯形出"歸"字,正落在鷹嘴崖的光點。深潭底傳來悶響,李守一的監測儀顯示,那裡的屍氣正在退散,顯形出周玄通十年前埋下的護心陣。
"第二符,柏林醫學院!"李守一的羅盤轉向西南,"師叔在解剖台留下的斷指血......"
林九的血珠滴在圖紙的天璿位,符紋顯形出周玄通在醫學院的深夜:對方用斷指血在解剖圖上畫護心符,旁邊標注"守一的西醫之法,可破屍解仙陣"。李守一的眼淚突然落下,原來師叔早就算到,他會用羅盤術結合西醫,逆轉地脈。
當第五滴斷指血落在義莊節點,五座凶宅同時發出清鳴,顯形出周玄通的斷指血符。李守一的羅盤突然爆發出強光,天池水銀凝成周玄通的笑臉,斷指血在水麵寫出:「守一,地脈歸原時,萬屍自安寧」。
"師父,"李守一指向深潭,"萬具屍體在褪屍氣......"
林九的劍尖垂落,看見深潭水正在變清,浮起的屍體胸口都印著護心符,正是周玄通教他們折的樣式。更震撼的是,每具屍體的後頸,都有極淡的蓮花紋,那是江家血脈的印記,被周玄通的斷指血淨化了。
"玄通,"林九輕聲說,"你連屍解仙的替死身,都提前護好了......"
話未說完,深潭底突然傳來地脈撕裂聲,李守一的羅盤天池水銀逆流,顯形出聚魂台的青銅鼎正在逆轉。他看見,鼎心的護心燈突然暗了三分,而枯井方向,那具刻著周玄通斷指紋的青銅棺,正在吸收地脈靈氣。
"師父!"李守一的羅盤帶纏住林九的手腕,"地脈逆轉時,枯井的屍解仙陣在趁機複活......"
林九的銅錢劍突然指向枯井,劍穗朱砂顯形出《護徒秘典》的最後一頁:「地脈歸原之日,乃屍解仙陣眼複活之時」。他突然想起,周玄通在斷指堂舊址說的"最危險的護心陣,藏在最安全的節點",原來指的是枯井裡的替死身。
"守一,"林九將銅錢劍塞進李守一手中,"帶著羅盤去護心燈,師父去枯井。"
李守一搖頭,羅盤天池水銀凝成斷指形狀:"不!師叔說過,斷指堂的弟子,從不單獨護徒。"他指向深潭,"地脈歸原符的光,能照亮枯井......"
當兩人的斷指血同時滴在羅盤,深潭水突然沸騰,顯形出周玄通的護心陣。李守一看見,陣眼處擺著三十七根斷指,每根都係著他和陳平安、雪凝的生辰八字,那是師叔用命魂鑄的護心錨。
"轟!"五座凶宅的地脈節點同時爆發出青光,萬具屍體在護心符的光芒中閉眼,顯形出他們臨終前的記憶——每個畫麵裡,都有周玄通的身影,或替他們擋煞,或給他們折護心符。
"周叔叔......"李守一的眼淚砸在羅盤,"您連死者的魂,都護著......"
林九的劍尖突然指向枯井,那裡的青銅棺蓋正在開啟,顯形出穿著斷指堂道袍的屍體,胸口嵌著的命魂珠,此刻泛著屍氣的黑光。更駭人的是,屍體的掌心,刻著與李守一相同的羅盤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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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一,"林九的聲音帶著顫抖,"那是......江家初代的屍解仙軀。"
李守一的羅盤突然發出哀鳴,顯形出周玄通的最後留言:「守一,若見此棺,便用你的羅盤血,讓護心陣,永遠亮著」。他突然明白,師叔的替死身,從來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讓斷指堂的護心陣,在他和師父的手中,永遠延續。
"師父,"李守一握緊羅盤,"我們一起,讓地脈歸原,讓護心符,永遠護著渝州。"
林九點頭,斷指血在羅盤顯形出周玄通的笑臉,那是他們在破廟折護心符時的模樣。深潭底傳來地脈愈合的轟鳴,五座凶宅的護心符同時亮起,與聚魂台的護心燈、枯井的護心陣,連成了完整的護心網。
當最後一道地脈歸位,李守一看見,深潭水麵漂著片還陽草的枯葉,葉麵上顯形出周玄通的留言:「守一,師父,護徒的地脈,要像羅盤的天池,永遠清明」。他知道,那是師叔在告訴他們,護徒的路,要像地脈一樣,雖有曲折,卻永遠朝著光明。
深潭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林九感覺掌心的斷指痕在發燙,那是周玄通的斷指血,在告訴他們,護徒的念,比任何煞陣都堅固。他突然想起,周玄通臨終前的話:「師兄,守一的羅盤,能護好渝州的地脈」。
"守一,"林九望向深潭方向,"去枯井,用師叔的斷指血,讓護心陣,永遠亮著。"
李守一點頭,羅盤帶在風中飄揚,染血的護心符在月光下格外醒目。他知道,這場地脈逆轉,不是結束,是斷指堂傳承的新開始——他和師父的斷指血,周師叔的護心符,都在告訴他們,護徒的念,比任何地脈都綿長。
深潭的水在他們腳下咆哮,林九和李守一相視而笑,手牽手走向枯井。他們知道,前方是江家初代的屍解仙陣,是千年的因果,是周玄通的替死身,但他們不怕,因為地脈歸原符的光,已經照亮了護心的方向。
李守一突然指著深潭,那裡的護心罩正在顯形出無數護心符,每個符紋裡,都藏著周玄通的碎語。他知道,那是師叔在告訴他們,護徒的念,就像地脈一樣,永遠不會斷絕,永遠在渝州的土地上,默默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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