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廟的老槐樹在子時初刻突然落葉紛飛,陳平安手中的護心燈芯"滋啦"炸開火星,映得五星墓室的青銅門扉泛起血光。江雪凝的三陰眼穿透門隙,看見墓室中央的五盞銅燈正隨著星象轉動,在地麵投出扭曲的屍解仙陣圖。
"陳公子,"她的稻草人突然繃直,稻草繩纏著的還陽草種子劇烈震顫,"五星連珠......是屍解仙陣的啟動信號......"
楚墨的青銅戒指在掌心發燙,戒麵"護"字與墓室的北鬥紋產生共振:"千年前我布下的萬屍養龍局,星象重合時會打開還陽門......"他望向陳平安,人類的瞳孔裡映著墓室中央的青銅棺,"但那具血屍......"
林九的銅錢劍突然橫在門前,劍穗朱砂在門板上顯形出周玄通的斷指紋:"玄通在符紙暗語裡說的"雙魂",怕是王崇煥的殘魂和初代掌門的屍解仙軀......"話未說完,墓室突然傳來棺蓋落地的巨響。
李守一的羅盤天池水銀瘋狂旋轉,顯形出棺中景象:渾身纏著鎖魂釘的血屍正緩緩坐起,胸口嵌著的命魂珠泛著渾濁的黑光,而那珠子中央,竟凝固著周玄通的斷指血痂。
"周師叔!"陳平安的護徒之杖"當啷"落地,看見血屍心口的護心符正在崩解,那是周玄通十年前在西醫館為他刻的第一道符。
王崇煥的殘魂從血屍七竅溢出,笑聲混著千年屍氣:"陳平安,你以為周玄通的命魂珠真的散了?"他指向血屍胸口,"早在聚魂台時,我就把他的殘魂煉進了屍解仙軀!"
雪凝的眼淚砸在墓室青磚,三陰眼穿透血屍,看見周玄通的殘魂正被鎖魂釘釘在屍解仙陣眼,卻仍在用斷指血修補著護心符:"周叔叔......您的斷指血,還在護著我們......"
楚墨的甲胄虛影突然在陳平安身後顯形,忠勇紋與血屍的逆位蓮花紋激烈碰撞:"王崇煥,你偷了玄卿的斷指血,卻不知道——"他指向血屍心口的命魂珠,"他的護心咒,早在珠子裡種了三十七道自毀符。"
王崇煥的殘魂發出尖嘯,血屍突然爆發出強光,顯形出聚魂台的記憶:周玄通被鎖在解剖台,斷指血一滴滴落進命魂珠,每滴都在說"平安雪凝,彆怕"。陳平安這才明白,周玄通的"魂散",不過是用殘魂做餌,引王崇煥入甕。
"陳公子,"雪凝突然抓住他的手,頸後的蓮花紋與血屍的護心符產生共振,"周叔叔的斷指血,在等我們的血......"
五星墓室的銅燈突然全部熄滅,隻剩血屍胸口的命魂珠泛著微光。李守一的羅盤帶自動纏上血屍腳踝,天池水銀顯形出周玄通的留言:「平安,雪凝,若見此珠,便用你們的血,讓護心咒,在屍解仙陣裡開花」。
"雪凝,"陳平安咬破指尖,半陰血滴在血屍心口的護心符殘片,"用你的純陰血,激活周師叔的斷指咒......"
雪凝點頭,眼淚混著純陰血落在命魂珠,珠子表麵突然顯形出周玄通的笑臉,斷指血在屍解仙陣裡劃出護心陣。血屍發出悶哼,胸口的鎖魂釘竟開始逆向轉動,顯形出周玄通在井底刻的"護平安"三字。
"不可能!"王崇煥的殘魂瘋狂衝擊血屍雙目,"他的魂明明......"
楚墨的虛影突然伸手,甲胄護心鏡的"護徒"二字與命魂珠共鳴:"王崇煥,你忘了嗎?玄卿的斷指血,從來隻認徒兒的血。"他望向陳平安,"當年在破廟,他用斷指血給平安畫符時,就把護心咒,刻進了我們的血脈。"
血屍突然發出清鳴,胸口的命魂珠崩解成三十七片,每片都飛向陳平安和雪凝的印記。雪凝的三陰眼看見,每片碎光裡都藏著周玄通的記憶:在義莊教他們折符的雪夜,在西醫館替他們擋屍毒的雨夜,在聚魂台用命魂換他們生路的血夜。
"周叔叔......"雪凝接住飛向她的碎光,發現是周玄通的斷指血痂,上麵還刻著"雪凝"二字,"您連最後的護心符,都藏在我們的血脈裡......"
王崇煥的殘魂在碎光中發出尖嘯,血屍的屍解仙軀開始崩解,顯形出底下的青銅棺。陳平安的護徒之杖突然發出龍吟,杖頭還陽草的根須纏上棺沿,顯形出周玄通的最後布局:「五星連珠時,用徒兒們的血,讓屍解仙陣,變成護心陣」。
"陳公子,"李守一的羅盤指向棺底,"那裡有師叔的斷指血陣眼......"
話未說完,血屍突然暴起,鎖魂釘穿透楚墨的虛影,卻在觸到陳平安的瞬間化作光點。雪凝的稻草人突然自燃,顯形出周玄通的虛影,對方穿著千年前的道袍,斷指血在虛空中寫出:「平安,雪凝,楚墨,護心陣的最後一步......」
五星墓室的地脈突然倒灌,深潭方向的護心罩光芒湧入,顯形出周玄通在千年前埋下的護心符。陳平安看見,每道符紋裡都藏著他和雪凝的生辰八字,那是師叔用三十年斷指血,在屍解仙陣裡織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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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崇煥,"楚墨的虛影重新凝實,甲胄護心鏡映著血屍驚恐的雙眼,"你以為控製了屍解仙軀,就能掌控地脈?"他指向五星燈陣,"玄卿早把星象逆轉,現在啟動的,是斷指堂的護心陣。"
血屍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屍解仙軀在護心陣中迅速乾癟,顯形出胸口的斷指血咒——那是周玄通在被囚禁時,用指甲刻在自己胸骨上的"護平安雪凝"。雪凝的眼淚砸在咒文,發現每筆劃痕,都對應著陳平安成長中的每道劫。
"雪凝,"楚墨突然握住她的手,人類的體溫讓她頸後的蓮花紋亮起,"玄卿在甲胄裡留了句話:"當五星連珠時,護心陣的眼,在雪凝的眼淚裡"。"
陳平安的護徒之杖突然爆發出強光,杖頭還陽草的新芽在墓室地麵畫出護心陣。他看見,周玄通的斷指血正在重組地脈,每道符紋都在說"護徒兒平安",那是師叔用命魂,為他們鋪的最後一條路。
當最後一片屍解仙鱗甲崩落,血屍胸口顯形出周玄通的斷指血核,核中央嵌著枚極小的青銅戒指,正是周玄通戴了十年的那枚。雪凝的指尖撫過戒指,發現內側刻著"護徒永恒",是周玄通的字跡。
"陳公子,"雪凝望向墓室中央的還陽門,那裡的地脈正在愈合,"周叔叔的命魂,在護心陣裡......"
陳平安點頭,護心燈的光映著還陽門,顯形出周玄通的笑臉:"他從來沒離開,隻是把自己,煉成了我們的護心符。"他望向楚墨,"將軍,該送王崇煥,去該去的地方了。"
楚墨的虛影突然化作金光,甲胄護心鏡的"護徒"二字與還陽門共鳴,將王崇煥的殘魂吸入地脈裂縫。深潭底傳來地脈愈合的轟鳴,顯形出周玄通刻在每寸地脈的護心符,每道都在說"平安雪凝,好好活著"。
"周師叔,"陳平安跪在還陽門前,護徒之杖橫在胸前,"平安終於懂了,護心符從來不是紙折的,是您用斷指血,在我們心裡,刻的道。"
雪凝的三陰眼突然刺痛,看見還陽門後浮現出茅山的景象,周玄通的替死身正站在祖師像前,袖口的斷指在發光。更震撼的是,替死身的掌心,躺著還陽草的種子,種子表麵,刻著"護徒路,永不斷"。
"陳公子,"雪凝指向還陽門,"周叔叔的替死身,在等我們......"
話未說完,還陽門突然閉合,地脈震顫中,五星墓室的青銅燈重新亮起,顯形出周玄通的血書:「平安雪凝,楚墨,護心陣成,滬州的地脈,就交給你們了」。李守一的羅盤天池水銀凝成笑臉,那是周玄通在義莊教他們折符時的模樣。
眾人走出墓室時,滬州的天空已泛起魚肚白。老槐樹的新芽在護心陣中重新生長,每片葉子都泛著周玄通斷指血的青光。陳平安望向城隍廟飛簷,那裡的護心燈正一盞盞亮起,像周玄通的眼睛,看著他的徒兒們,終於闖過了屍解仙陣。
"雪凝,"楚墨輕聲說,"玄卿在血屍心口留的戒指,該戴在你手上。"
雪凝搖頭,將戒指套進陳平安的無名指:"周叔叔說過,護心符要戴在離心臟最近的地方。"她望向槐樹,"等回到玄正堂,我們就在周叔叔的畫像前,種滿還陽草。"
深潭底傳來最後的引魂幡殘響,卻被護心陣擋在千裡之外。陳平安、雪凝、楚墨三人站在城隍廟前,背後是重新閉合的五星墓室,麵前是滬州城的萬家燈火。他們知道,這場五星連珠的危機,不過是護徒路上的一道坎,而周玄通的斷指血,早已在他們心裡,刻下了永不褪色的護心符。
"陳公子,"雪凝突然指著東方,那裡的天際線處,茅山的輪廓已隱約可見,"周叔叔的魂,在召喚我們。"
陳平安笑了,護心燈的光映著他掌心的戒指,戒麵"護"字與雪凝頸後的蓮花紋共鳴。他知道,前方還有無數凶宅等著他們,還有更強大的煞陣等著他們破,但隻要他們的血還在共鳴,周玄通的護徒念,就永遠不會斷。
"走吧,"陳平安牽起雪凝的手,護徒之杖挑起還陽草種子,"去滬州城,給百姓們折護心符,再替周師叔,擺上一碗醋蒜。"
楚墨走在最後,望向五星墓室的方向,甲胄虛影在晨光中漸漸淡去,卻在他心口,留下了永不褪色的護徒印。他突然明白,周玄通的終極護心符,從來不是甲胄或命魂珠,而是讓徒兒們在血與火中,學會自己折符,自己護心,自己走出一條,斷指堂的新路。
滬州城隍廟的銅鈴在風中輕響,老槐樹的新芽在護心陣中舒展,每片葉子都在說"護平安"。陳平安、雪凝、楚墨三人相視而笑,腳步堅定地邁向城區,邁向新的凶宅,新的黎明。他們知道,屬於他們的護徒傳奇,即將在滬州的地脈裡,續寫新的篇章,而周玄通的那句"護徒永恒",將永遠刻在他們的血脈裡,指引著他們,在每一個需要護心的夜晚,折出最亮的護心符。
雪凝突然指著街角,那裡有個孩童正對著槐樹折符,手法正是周玄通教他們的第一式。她知道,那是周叔叔的護心芽,在新的土地上,悄然生長。而他們的護徒路,就像這株新芽,在斷指血的滋養下,永遠不會停止生長。
"陳公子,"雪凝輕聲說,"滬州的百姓,應該也需要護心符。"
陳平安點頭,護心燈的光在他眼中跳動:"那就讓斷指堂的護心符,照亮滬州的每寸地脈。就像周師叔說的,護徒的路,沒有終點,隻有新的開始。"
深潭的水在他們身後平靜如初,卻在水麵映出三人的剪影,與老槐樹的新芽、護心燈的光、還陽草的種子,共同構成了斷指堂最堅韌的護心陣。他們知道,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隻要護徒的念還在,周玄通的斷指血,就永遠會在他們的血脈裡,燃燒成最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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