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正堂的晨露打濕了萬草圃的新苗,葉片上的星紋在晨光裡閃閃發亮。陳平安蹲在圃邊,護徒之杖輕輕拂過草葉,綠光順著紋路遊走,檢查仿陣煞的殘留痕跡。經過張啟明的混元藥膏處理,新苗已經恢複生機,但葉脈深處還藏著淡淡的灰光,像未清的病根。
“師兄,星圖有新發現!”李守一抱著星圖拓片從星圖室跑出來,羅盤帶在他懷裡跳得厲害,“王月蓉的水晶照出煞核源頭的具體位置,在兩河流域的一處古城遺址!”他把拓片鋪在石桌上,上麵用朱砂標著個複雜的陣眼符號,“這符號和上古星圖的‘竊靈陣’完全吻合!”
陳平安的左掌按在拓片上,麒麟印記的紅光與朱砂符號產生共鳴。他能感覺到符號深處傳來熟悉的煞氣波動,與陰煞教的殘部氣息隱隱相連:“是趙山河的餘黨在操控仿陣煞!”護徒之杖往地上一頓,綠光在石桌上織出護心陣,“他們想借竊靈陣放大仿陣煞的能力,徹底汙染全球護心陣的能量樞紐!”
江雪凝的純陰血在掌心凝成血珠,往拓片符號上一按,血珠炸開的瞬間,拓片浮現出古城遺址的虛影:殘垣斷壁間布滿仿陣煞的灰光,中央的祭壇上插著根黑煞權杖,杖頭的煞核正源源不斷地釋放煞氣,周圍的石碑刻著與星圖相同的符號,“祭壇下有個更大的煞核!”她的頸後蓮花紋發燙,“那些石碑是竊靈陣的陣眼,正在吸收地脈陽氣滋養煞核!”
楚墨的唐刀突然出鞘,刀身紅光劈開晨霧:“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將軍的護心鏡映出拓片上的符號,“兩河流域是上古護心文明的重要據點,不能讓陰煞餘黨毀了那裡的遺跡。”他往陳平安手裡塞了塊龍紋玉佩,“這是護世侯的信物,能調動當地風水師的力量。”
張啟明背著藥箱趕來,藥箱裡的混元藥膏和萬靈膏擺得整整齊齊。老醫生往每個人的行囊裡都塞了幾罐藥膏,還特意給陳平安多裝了包還陽草籽:“兩河流域的地脈陽氣雜,普通還陽草長得慢,這些籽混了聖水草精元,能在那邊紮根。”他掏出張藥方,“這是‘破陣湯’的配方,用當地的草藥就能熬,能削弱竊靈陣的煞氣。”
阿青帶著小弟子們舉著護心符送行,小姑娘的陰陽眼看見眾人身後的煞氣軌跡正往兩河流域延伸,灰光中夾雜著陰煞教的黑煞:“師父,我把新畫的‘子母護心符’給你們帶上!”她往陳平安懷裡塞了遝符咒,母符留在自己手裡,“隻要捏碎母符,子符就能爆發出雙倍陽氣,遇到危險就用!”
陳平安接過符咒,往阿青頭頂按了按,綠光將小姑娘籠罩:“玄正堂和萬草圃就交給你了。”左掌的紅光與阿青的護心堂令牌共鳴,“李守一留了星圖副圖,遇到仿陣煞異動就按圖布陣,張醫生的藥膏夠你用半個月。”
眾人騎著快馬離開玄正堂時,李守一和王月蓉站在星圖室頂層揮手,羅盤帶的銀輝與他們的身影連成一線。陳平安回頭望去,玄正堂的護心碑在晨光裡泛著金光,萬草圃的新苗隨風搖曳,像在無聲地祝福。左掌的麒麟印記微微發燙,指引著西去的方向,也感知著玄正堂的陽氣,讓人心安。
快馬在荒原上疾馳三日,進入兩河流域地界時,空氣中的煞氣明顯變重。沿途的草木都帶著灰撲撲的顏色,葉片紋路扭曲,像是被仿陣煞汙染過。江雪凝的陰陽眼往遠處望,金紋裡映出古城遺址的輪廓,殘垣上爬滿灰光,像件破舊的外衣:“前麵就是遺址!”她的純陰血在掌心發亮,“煞核的氣息越來越濃,竊靈陣已經在全力運轉了!”
楚墨勒住馬,唐刀指向遺址西側的峽穀:“那邊的煞氣最弱,是潛入的好位置。”將軍的龍魂順著地脈探查,“遺址裡有三層防禦,外層是仿陣煞組成的巡邏隊,中層是竊靈陣的石碑陣,核心祭壇周圍有陰煞教徒把守。”
陳平安的護徒之杖往峽穀方向探,綠光在地上畫出路徑:“按‘七星步’走,避開仿陣煞的巡邏路線。”他往每人身上貼了張護心符,符咒金光與周圍的地脈陽氣融合,“這些符混了當地的草木精元,仿陣煞不容易發現我們。”
潛入遺址時,殘垣斷壁間果然飄著灰光巡邏隊,它們形態各異,有的像護心陣的蓮花,有的像埃及的荷魯斯神眼,全是模仿各地護心符號的形態:“它們在學我們的陣法符號!”江雪凝壓低聲音,純陰血往灰光上滴了滴,血珠碰到灰光就被彈開,“普通煞氣克不住它們!”
張啟明往灰光巡邏隊扔了把混元藥膏粉,綠色粉末炸開的瞬間,仿陣煞的形態突然混亂,蓮花變成神眼,神眼又變成符咒,互相碰撞起來:“它們模仿太多形態會混亂!”老醫生拉著眾人趁機穿過巡邏隊,“這是它們的弱點,隻要用多種草木精元乾擾,就能讓它們失控!”
中層的石碑陣比預想的更複雜,數十塊石碑圍成圓形,每塊碑上的符號都在旋轉,釋放出的灰光在陣中織成網,將核心祭壇包裹。陳平安的護徒之杖往石碑上一靠,綠光被灰網彈開:“是‘輪轉竊靈陣’!”左掌的紅光與石碑符號共鳴,“每塊碑都是個小煞核,跟著中央煞核的節奏轉動,很難同時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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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引開它們的節奏!”楚墨的唐刀突然劈出紅光,斬向最東側的石碑,紅光與灰光碰撞的瞬間,那塊石碑的符號突然加速旋轉,帶動周圍三塊石碑節奏錯亂,“它們靠中央煞核同步節奏,隻要打破一塊,整個陣法就會出現缺口!”
江雪凝的純陰血立刻化作血箭,射向錯亂的缺口:“就是現在!”她的頸後蓮花紋與缺口的陽氣共鳴,“平安哥,用還陽草籽!張醫生,破陣湯!”
陳平安將還陽草籽往缺口撒,籽落地就生根,順著石碑的紋路往上爬,綠光與灰光糾纏;張啟明同時潑出破陣湯,褐色的藥汁碰到石碑,符號的旋轉明顯變慢。眾人趁機穿過缺口,衝進核心祭壇範圍,迎麵正撞見十幾個陰煞教徒舉著黑煞權杖守著祭壇。
“是陳平安!”教徒首領認出他們,黑煞權杖往地上一頓,灰光巡邏隊從四麵八方湧來,“教主早料到你們會來,這竊靈陣就是為你們準備的墳墓!”
楚墨的唐刀劈出紅光,將最先衝來的教徒逼退:“趙山河的走狗,也敢妄談陣法!”將軍的龍魂爆發,唐甲的紅光在祭壇周圍織成結界,“平安,去破中央煞核!雪凝和張醫生掩護!”
陳平安的護徒之杖往祭壇衝,綠光與灰光碰撞,仿陣煞在他周圍聚成旋渦。左掌的麒麟印記突然暴漲,紅光將旋渦震開:“周師叔說‘以正克邪,以心破陣’!”護心符往空中扔,金光與綠光交織,在祭壇中央織出巨大的護心陣,“還陽草,生根!”
撒在祭壇上的還陽草籽突然瘋長,綠光順著煞核的紋路蔓延,將黑煞權杖纏住。中央煞核發出刺耳的嘶鳴,灰光的旋轉明顯變慢,周圍的石碑符號也跟著紊亂:“管用了!”陳平安的護徒之杖往煞核上一敲,綠光炸開,“張醫生,藥膏!”
張啟明立刻將萬靈膏往煞核潑,綠色藥膏與綠光、紅光交織,煞核的黑煞在滋滋聲中消退。陰煞教徒見狀想衝上來阻攔,被江雪凝的純陰血結界擋住,血珠炸開的瞬間,教徒身上的黑煞被削弱大半:“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她的陰陽眼鎖定首領,“竊靈陣一破,仿陣煞就會反噬你們!”
果然,隨著中央煞核被壓製,周圍的仿陣煞突然失控,灰光不再攻擊陳平安等人,反而轉頭撲向陰煞教徒,將他們的黑煞當作新的模仿對象。教徒首領慘叫著被灰光吞噬,臨終前吼道:“教主不會放過你們的……新的煞陣已經在準備了……”
陳平安趁機用護徒之杖的綠光包裹中央煞核,左掌的麒麟印記往煞核上按,紅光與綠光交織,將煞核一點點淨化。當最後一縷黑煞消散時,周圍的石碑符號同時熄滅,仿陣煞的灰光在哀嚎中化作白煙,被還陽草吸收:“竊靈陣破了!”他長舒一口氣,護心符往空中扔,金光籠罩整個遺址,“古城的陽氣正在恢複!”
楚墨的唐刀歸鞘,護心鏡映出遺址深處的景象:座完好的神廟隱藏在殘垣之後,廟頂的混合圖騰正在發光,與昆侖神殿的雕像相似:“那裡有上古護心遺跡!”將軍往神廟方向指,“煞核放在祭壇上不是偶然,它們在吸收遺跡的陽氣!”
眾人走進神廟時,裡麵的壁畫讓他們震撼不已——上麵畫著兩河流域的先民與東方的護心戰士聯手布陣,混合圖騰的權杖與龍紋護心鏡共振,將巨大的煞氣封印在地底,畫麵最後刻著“同心破煞,異術同源”八個古字:“是上古護心文明的聯盟記錄!”江雪凝的聲音發顫,“他們早就聯手對抗過煞氣!”
神廟中央的石台上擺著塊殘破的玉牌,上麵的符號與昆侖玉碑的混合圖騰一脈相承。陳平安的護徒之杖往玉牌上靠,綠光將殘牌修複完整,玉牌突然射出紅光,在地上投射出張地圖,標注著全球未發現的護心遺跡,其中一處用朱砂圈著,散發著濃烈的煞氣:“是新的煞陣位置!”左掌的麒麟印記劇痛,“比竊靈陣更厲害的煞陣正在形成!”
張啟明將玉牌收好,往上麵塗了層混元藥膏:“這玉牌記載著上古聯盟的術法,能克製多種煞氣。”老醫生的記錄本上畫滿玉牌符號,“回去後我要研究上麵的製煞術,肯定能對付新的煞陣!”
離開古城遺址時,夕陽將殘垣染成金紅色。還陽草在遺址裡生根發芽,綠光與古城的陽氣交織,漸漸驅散殘留的灰光。陳平安回頭望去,神廟的混合圖騰在餘暉裡閃閃發亮,像在訴說著上古聯盟的榮光,也像在提醒他們,新的挑戰已經不遠。
快馬踏上歸途時,江雪凝的陰陽眼看見那張玉牌地圖上的朱砂圈正在擴大,煞氣軌跡往多個方向蔓延,其中一條直指玄正堂:“新的煞陣不止一個!”她的純陰血在掌心發亮,“它們在布更大的局,想同時汙染多個護心遺跡!”
陳平安握緊護徒之杖,左掌的麒麟印記指引著方向,也感知著玄正堂的陽氣——阿青正在按星圖副圖布陣,萬草圃的新苗長得正旺,暫時沒有危險。但玉牌地圖上的朱砂圈像根刺,紮在每個人心裡,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夜色漸深,快馬在荒原上疾馳,身後的古城遺址越來越遠,但神廟壁畫的啟示和玉牌地圖的警告卻越來越清晰。陳平安知道,破解竊靈陣隻是西尋煞核的第一步,真正的硬仗還在後麵。而他們能做的,就是帶著上古聯盟的智慧和新製的術法,迎接下一場對決。左掌的麒麟印記在夜色裡微微發燙,既是守護的信念,也是前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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