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過技術室的百葉窗,在地板上拉出一道道明暗相間的線。李悅的電腦屏幕亮著,光標在一行代碼那兒一閃一閃的,就像人拿不定主意時的腳步。
我站在她身後,瞅著那串ip地址不停跳動,跟條遊來遊去沒個準頭的蛇似的。
李悅輕聲說:“他們還在監視呢,不過這次換了個節點。”
趙勇從門外走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打印的資料,紙邊都有點卷了。
“那個出境的人,回來後接觸過七個人。”他把資料攤開,接著說,“其中三個有境外資金往來的記錄。”
我把資料接過來,翻了幾頁。照片上的臉還是模模糊糊的,但我突然留意到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有一道細細長長的疤痕。
我記得這雙手。
“他在霖安待了三天。”我開口道,“.a.n.那邊就開始準備二期行動了。”
趙勇點點頭:“時間能對得上。”
李悅突然停下敲鍵盤的手,問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他們的操作方式變了?”
“啥意思?”趙勇問。
“之前是藏著自己。”她解釋,“現在呢,是故意讓咱們看到一部分東西。”
我皺起眉頭:“你是說,他們在引導咱們?”
“不是引導。”她搖了搖頭,“是誤導。他們弄了個反溯源機製,不是普通的跳板,是主動放出假消息,引咱們往錯的方向查。”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
“你咋確定的?”我問。
她調出一個界麵,上麵是一串蹦躂的數據點,就跟撒落的星星一樣。
“看這兒。”她指著幾個坐標,“這些是他們故意留下的‘假腳印’,每一步都特意留了痕跡,可連起來的路根本走不通。”
我盯著那些數據點,心裡有點沉甸甸的。
“所以咱要做的,不是追他們留下的線索。”我說,“而是找出他們不想讓咱們看見的部分。”
李悅點點頭:“我正建模分析他們的行為模式呢,看看能不能找出哪些是假的,找到真正的源頭。”
趙勇靠在桌邊,問:“得多久?”
“說不準。”她咬著牙,“但他們用了中文提示。”
屏幕上跳出一句話:“彆試圖追蹤我們。”
我盯著那行字,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
這哪是警告,分明是挑釁。
“他們知道咱們是誰。”我說。
趙勇皺著眉:“啥意思?”
“他們知道霖安警方的追蹤手法。”我解釋,“不然不會特意用中文提示。”
李悅沒吭聲,接著敲鍵盤。
“接著乾。”我拍了拍她肩膀,“他們越想藏,越說明怕咱們找到。”
她點點頭,眼神跟刀鋒似的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