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審訊室門口，手搭上門把，手指關節都變白了。林海被銬在鐵椅子上，腦袋耷拉著，啥表情也看不出來。趙勇站我旁邊，手裡拿著審訊記錄本，那紙頁在燈光下白花花的，透著股冷意。
“進去吧。”我推開門，冷風“呼”地從通風口灌進來，一股子鐵鏽味兒。
林海抬起頭，嘴角動了動，不知道是笑還是冷笑。“你們抓錯人了。”他一開口，聲音又乾又啞。
我坐下，把u盤放桌上，手指在桌麵輕輕敲了敲。“機場那次，你是不是故意的？”我盯著他問。
林海沒說話，眼神閃了一下。
趙勇站他身後，不吭一聲，那股子壓迫感壓得人喘不上氣。
我打開筆記本，調出電腦裡的交易記錄。屏幕上數字跳來跳去，像在無聲地告狀。“你和境外賬戶的資金往來，我們掌握了。”我說，“還有你和‘老k’的交易記錄，也在這兒。”
林海眼神閃了一下，很快又平靜下來。“你們啥都不知道。”他說。
“我們確實不知道幕後是誰。”我慢慢開口，“但知道你就是個中間人。”
趙勇冷笑一聲，走到他旁邊，彎下腰小聲說：“你以為你能撐多久？你以為就你一個中間人？”
林海肩膀抖了一下，像是被壓得難受。
我接著說：“你在機場的舉動太怪了。你有機會跑，卻被我們抓住。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們啥？”
林海沉默老半天，最後抬起頭，眼神裡滿是疲憊。“你們抓不到他。”他小聲說，“他從不露麵……他叫‘影子’。”
我心裡一震，臉上沒表現出來。“影子？”我重複了一遍，“他到底是誰？”
林海搖頭：“我不知道。沒人知道。他從不露麵，就靠加密通訊聯係。”“那你咋和他聯係的？”趙勇問。“一個加密軟件，每次聯係都換服務器。”林海說，“我就負責傳信息，其他事我不管。”
我看著他，心裡更警覺了。林海太配合，好像早有準備。“那這次交易，是誰安排的？”我問。
林海頓了一下才說：“是他。他讓我把東西交給一個穿灰風衣的人。”
我一下想起機場那個被我攔下的旅客，灰色風衣，背包裡藏著u盤。“那人長啥樣？”我趕緊問。
“我沒看清。”林海搖頭，“他戴個帽子，低著頭。我就把東西放進去，沒和他說話。”
趙勇皺著眉：“你連人長啥樣都不知道，就敢接這活兒？”
林海苦笑著說：“我敢不接嗎？”
我盯著他，心裡覺得不對勁。“你為啥配合我們？”我問。
林海沉默一會兒，慢慢說：“因為我知道，你們遲早抓到我。早點說，還能換點時間。”“你是不是知道啥？”我追問。
他沒回答，把頭低下去了。
我站起來，示意趙勇跟我出去。
走出審訊室，我靠牆上，揉著太陽穴。腦袋疼得厲害，剛才用了回溯能力，現在腦袋像被針戳。“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趙勇問。“部分是。”我說，“但他瞞著啥。”
趙勇皺眉：“你覺得‘影子’是誰？”“不知道。”我搖頭，“但這人比我們想的危險多了。”
我拿出手機，撥通李悅的號碼。“你那邊查得咋樣了？”
電話裡傳來李悅的聲音：“我剛整理好u盤裡的數據，發現幾個境外異常ip地址，跳轉路徑怪得很，像是有人故意弄的。”“你能追蹤到源頭不？”我問。“正試著呢。”她說，“這‘影子’可小心了，每次通信都換服務器，還用軍用級加密。”
我皺著眉：“那一點線索都沒有？”“也不是。”李悅停了一下，“我發現一張照片，背景裡有個模模糊糊的人影，穿著灰色風衣……和機場那個人挺像。”
我心裡一震。“你把照片發給我。”我說。
掛了電話，我靠牆上，腦子亂糟糟的。
林海被捕太容易，像是被安排好的。他供出‘影子’，又不說實質性的東西，像是引我們去追個抓不到的人。
我突然反應過來，我們可能掉進對方的圈套了。“走吧。”我對趙勇說，“去辦公室。”
我們回到辦公室，電腦屏幕上跳出李悅發來的照片。我放大畫麵，那個人影站在倉庫門口，手裡拿著個黑盒子。
我盯著照片，越看越覺得不對。“這個人……”趙勇也湊過來，“他是不是一直在盯著我們？”
我點頭：“要是這人真的是‘影子’，那他早知道我們在查他。”“可他為啥不躲？”趙勇問。“因為他不怕我們。”我小聲說，“他想讓我們知道，他在看著我們。”
趙勇不說話了。
我拿起桌上的u盤，握在手裡，那金屬涼涼的貼著掌心。“李悅。”我又撥通電話，“你能查出這張照片啥時候拍的不？”“正查呢。”她說，“但時間戳被改了，得花點時間。”“儘快。”我說。
掛了電話，我盯著屏幕，心裡越來越慌。
林海被捕不是結束，而是開始。“趙勇。”我說，“你今晚守著審訊室，彆讓任何人靠近他。”“明白。”趙勇點頭。
我站起來，拿起外套準備走。“去哪兒？”趙勇問。“回家。”我說，“我得休息一下。明天事兒還多著呢。”
我走出辦公室，夜風吹得人清醒。我回頭看了一眼，警局的燈光在夜裡亮得刺眼。我總感覺有人在看著我。但我沒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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