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象局的通報在終端上一閃一閃,濕度百分之八十三,氣壓曲線一直往下降。我眼睛盯著那行倒計時:proto7estiatedactivationindoithin12hours。時間一點點過去,空氣就跟被擰乾的布條似的,壓得人喘氣都費勁。
“不能再等了。”我開口說。
趙勇撐著桌子站起身,臉還是煞白的,不過手已經放在槍套上了。“三處中繼點,咱分不開人手。”他眼睛盯著地圖,“可要是有哪個沒炸乾淨,等他們把整套係統弄醒,全城那些廢棄監控就都成他們的眼睛了。”
李悅沒吱聲,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下,調出熱力模擬圖。三處地點的信號強度在屏幕上直蹦躂,火電廠b區的波形最不穩,就像個心跳亂跳的病人,一會兒強一會兒弱,每次波動還都帶著高頻脈衝。
“它的負載最大。”她指著數據流說,“其他兩處就是接收端,就這兒是唯一主動發指令的節點。”
我點點頭。“主控。”
“那就先炸它。”趙勇一拳砸在桌上,“周雄的人守在那兒,咱強攻,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不行。”我盯著火電廠的坐標,“咱查Σ9的事兒,已經驚動他們了。u盤裡的協議更新了,觸發條件從暴雨預警變成氣象參數組合,說明對方一直在盯著呢。他們知道咱在查,也能猜到咱會去。”
趙勇皺起眉頭:“你是說,他們等著咱呢?”
“不一定是等咱。”我低頭看著手裡的打印紙,上麵是e9f的信號頻率分布圖,“但他們肯定會防著有人破壞主控節點。火電廠可是關鍵,不可能不設防。”
李悅突然抬頭:“我剛跑了一遍地下冷卻係統的流向模擬。b區的製冷機組不是臨時弄的,管道走向和壓力值都符合警用標準。這東西運行至少兩個月了,維護得挺規律。”
“維護人‘周’。”我接著她的話說道。
趙勇冷笑一聲:“周雄?他懂這些玩意兒?”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
“你是說……裡麵還有警察?”趙勇壓低聲音問。
我沒回答,隻是把筆尖點在火電廠的位置上。那個“周”字批注就像根刺,紮在整條線索的正中間。不是黑幫占地方,也不是技術走私,是有人用廢棄警用係統弄了條暗網通道,而維護這條通道的人,名字就寫在日誌裡。
“咱不能分兵。”我又開口,“三處中繼點,必須集中力量打一個。隻要主控節點癱了,其他兩個就算沒炸,也收不到指令。”
“可萬一主控不是火電廠呢?”趙勇問。
“是。”我說。
我閉上眼睛,發動“犯罪場景回溯”。
u盤日誌裡的操作界麵在我腦子裡冒出來,Σ9啟動時的數據流向就像條暗河,從三個方向流過來,最後都指向城西老火電廠b區。我看到畫麵裡,指令包的源地址被標上紅色標簽,編碼是e9fΣ9aster。我看著它被發出去,看著它激活冷卻係統,看著它開始掃描周邊廢棄終端的響應信號。
頭疼得就像刀片在腦袋裡攪和。
我睜開眼,鼻子一熱,血順著上唇流下來。李悅趕緊遞過來一張濕巾,動作輕輕的,沒說話。
“是主控。”我擦掉血,“我看到指令源頭了。”
趙勇盯著我,眼神變了。他知道我用這能力要付出啥代價。不過他沒勸我停,隻是點了點頭。
“那就定火電廠。”他說,“咋打?”
李悅調出城市地下管網圖,手指在幾條粗線上劃了劃。“冷卻係統和電纜隧道是連著的。b區地下三層原來就是鍋爐控製室,有獨立配電和通風,最適合改成機房。”
“有沒有圖紙?”我問。
“十年前的規劃圖還能找到,但建築結構可能改過。”她把西側隧道入口放大,“這條電纜通道直接通到主控室外圍,是監控盲區,適合偷偷進去。”
“南側有通風井。”趙勇指著另一端,“我能帶人從那兒下去,弄出動靜,把守衛引開。”
我搖搖頭:“不能光靠佯攻。他們要是早有準備,守衛不會輕易離開崗位。”
“那就兩邊一起進。”我說,“你帶突擊組從南側通風井下去,動靜弄大點,但彆和敵人正麵接觸。目標是讓他們以為主攻方向在南邊。”
“你和李悅呢?”
“我們走西側電纜隧道,直接去主控室。”
李悅抬頭:“我得進係統,才能確定Σ9核心位置,也可能得手動銷毀。”
“所以你必須活著進去。”我看著她,“隧道裡沒監控,但可能有巡邏的。我們得算好時間。”
趙勇皺著眉:“你們倆走暗線,我帶人打明路。萬一你們被堵在裡麵……”
“不會有事。”我指著地圖上的時間節點,“你的人2100準時進通風井,弄出噪音。我們2105從西側入口進去,預計2120到主控室外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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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控室門咋開?”
“李悅提前黑進去,遠程解鎖。要是失敗了,我用‘回溯’找密碼輸入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