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如同醍醐灌頂！
沈烽和林傑猛地一震，大腦在極度的震驚和那神性目光的壓迫下飛速運轉。
親自過去？零傷亡？最優結果？
妹妹的方案完美，但風險依然存在0.01！而且，他們為什麼要親自去？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同時劈中兩人！
“資料！”沈烽脫口而出，眼中爆發出狂喜的光芒，“把妹妹整理好的這份資料！完整的結構圖、守衛位置、武裝配置、行動時間點、最優路徑……全部打包！”
林傑也瞬間跟上，語速飛快，帶著撥雲見日的激動：“交給官方！泰國警方，或者國際刑警！他們擁有武裝力量，有突擊隊！他們隻需要按圖索驥，在指定的時間，沿著指定的路線衝進去！陳國棟和他的手下甚至來不及反應就會被控製！人質安全！零傷亡！”
他們終於明白了！江妍從頭到尾就沒打算親自去！那句“人員損失忽略不計”的方案，根本就是為武裝突襲量身定做的完美攻略！妹妹的能力，是用來提供上帝視角的情報，而不是讓他們去肉身扛子彈！
江妍那異色的雙瞳看著他們恍然大悟的神情，神性的光芒漸漸褪去，熟悉的、帶著點惡作劇和嘲諷的笑意重新浮現在她絕美的臉上。灰白色的右眼也悄然變回了純粹的黑色。
“噗嗤，”她輕笑出聲，慵懶地靠在辦公桌邊緣，恢複了平日的語調，帶著毫不掩飾的調侃，“不然呢？你們以為我會為了白秘書的‘普通朋友’，親自跑去曼穀那個鬼地方跟毒梟玩命？拜托——”她拖長了尾音，聳了聳肩，“我可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有‘正義感’。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我才不做。”
與此同時，某處未知房間裡
光線被厚重的天鵝絨窗簾幾乎完全隔絕，隻餘下壁爐裡幽暗跳動的火光，勾勒出一個極致奢華又無比壓抑的黑色空間。
空氣裡彌漫著昂貴的雪茄餘韻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冷沉靜的氣息。
一張線條冷硬、材質不明的黑色單人沙發裡，斜倚著一個身影。
此人穿著最簡單的黑色絲質長袍，袍角隨意地垂落在地毯上。如瀑的黑色長發未經束縛，散落在沙發靠背和那蒼白的臉頰旁，幾縷發絲遮住了緊閉的雙眼。
這人安靜得仿佛一尊完美的雕塑，隻有胸膛極其微弱的起伏顯示著生命的存在。
時間在這裡似乎失去了意義。
忽然，一滴晶瑩的液體，毫無征兆地從那緊閉的左眼角滑落，沿著蒼白的皮膚蜿蜒而下，留下一道濕潤的痕跡。
緊接著，右眼也沁出一滴。
淚水無聲地持續流淌，越來越多，越來越快，很快浸濕了眼下的皮膚，甚至有幾滴滑落至下頜，滴落在黑色的絲袍上，暈開深色的圓點。
更詭異的是，那清澈的淚水中，開始夾雜進一絲絲極淡、卻清晰可見的——殷紅。
血淚混合，在蒼白的皮膚上描繪出淒豔而詭譎的痕跡。
侍立在一旁、如同影子般毫無存在感的手下，對此似乎早已司空見慣。
他動作無聲而精準地俯身，將一張質地極其柔軟、吸水性極強的黑色絲帕，輕輕遞到這人手邊。
那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動了動，精準地接住了絲帕。沒有睜眼，隻是優雅地、仿佛拂去塵埃般，用絲帕輕輕按了按自己濕潤的眼角和臉頰，拭去了淚與血的混合物。
做完這一切，才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剛剛流過血淚，卻不見絲毫紅腫或脆弱，反而在壁爐幽光的映襯下，深邃得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洞，裡麵翻湧著極致的冷靜、洞悉一切的銳利，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興味。
那薄薄的唇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聲音低沉悅耳，卻帶著一種俯瞰棋盤般的漠然與掌控：
“看來，”這人輕聲自語，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牆壁和無儘的時空，“出現了一個……有趣的家夥呢。”
沈烽辦公室。
“你們認識人嗎？”江妍聽完沈烽和林傑的回答，挑了挑眉。
沈烽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咳……以前公司草創期，手段……咳，比較激進，跟那些人的關係……嗯，比較微妙。認識的幾個，級彆不夠，權限太低，接不了這種跨國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