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搞定啦!”妹妹歡快的聲音打斷了林傑的分析,帶著一絲小得意,“那些鐵盒子和嗡嗡叫的壞東西擋不住我的!生物神經信號才是我的主頻道哦!”
她話音落下的瞬間,辦公室明亮的頂燈驟然熄滅,隻留下屏幕幽幽的背光。緊接著,一道柔和但異常清晰的光束從屏幕上方投射而出,在辦公室中央的空地上,迅速構建出一個纖毫畢現的全息3d立體投影!
場景瞬間切換。
投影裡不再是寬敞明亮的總裁辦公室,而是一個光線昏暗、空氣仿佛凝滯的封閉房間。
粗糙的水泥地麵,牆壁斑駁,幾十個年輕男女席地而坐,他們大多雙眼緊閉,身體僵硬,臉上帶著麻木的恐懼或空洞的迷茫,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
白秘書照片上的那個女性,赫然跪坐在人群前排,臉色蒼白,眼神渙散,身體微微顫抖,顯然正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
房間前方,一個穿著花哨襯衫、梳著油亮背頭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一個簡陋的木箱上,揮舞著手臂,唾沫橫飛地進行著狂熱的宣講:
“睜開你們被世俗蒙蔽的雙眼!貧窮是原罪!外麵那些朝九晚五的工作是奴隸的枷鎖!跟著我,跟著‘新世界’,財富唾手可得!隻要放下你們那可悲的懷疑和自尊,財富、自由、尊嚴,明天就是你們的!質疑就是背叛!服從才是真理!”
他的聲音通過投影傳來,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癲狂,每一個字都像錘子敲打著那些年輕人的神經。這場景,比傳銷洗腦更甚,透著邪教般的控製與精神摧殘。
江妍麵無表情地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地板上,一步步走進那逼真的全息投影中心。
她仿佛穿透了空間,直接站到了那個昏暗房間的中央。
她的目光先是在那個顫抖的女性臉上停留片刻,冰冷的黑瞳裡看不出情緒,然後緩緩轉向那個正在狂熱宣講的男人。
她盯著那張因亢奮而扭曲的臉,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投影中男人的咆哮:
“妹妹,扒開這個男人的皮。我要知道他是誰,從哪來,身上沾了多少臟東西。”
“正在深度掃描目標麵部特征…關聯全球犯罪數據庫…進行生物信息與行為模式交叉匹配…”妹妹的聲音帶著執行命令的專注。
全息投影的畫麵並未中斷,男人依舊在嘶吼,但他身體周圍開始迅速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數據流邊框,如同給他套上了一個由罪證組成的數字牢籠。
幾秒鐘後,妹妹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帶上了一絲嚴肅:
“姐姐,目標身份鎖定:陳國棟,綽號‘毒蠍’。公安部a級通緝犯,涉毒涉槍涉黑,主要活動於東南亞。數據庫關聯記錄顯示,他是多起特大跨境毒品走私案的核心人物,涉嫌操控至少三條從‘金三角’經泰國至澳洲、新加坡的販毒通道。他利用類似洗腦手段控製‘騾子’和底層成員已有十五年曆史,直接或間接導致超過五十人死亡,包括被滅口的‘騾子’和禁毒警察。他非常危險,且極度警惕,行蹤詭秘,是各國警方追捕了十五年卻始終未能落網的‘幽靈’。”
“a級通緝犯…十五年…五十條人命…”沈烽倒吸一口涼氣,看著投影裡那個仍在狂熱宣講的男人,眼神瞬間變得無比銳利和凝重。
他猛地看向江妍,斬釘截鐵地說:“妍妍,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傳銷了!這是披著傳銷外衣的毒窩,頭子是條真正沾滿血腥的老毒蟲!我們三個過去?不行!這太冒險了!必須聯係官方!國際刑警,或者泰國緝毒局,他們有武裝力量,有情報網絡!”他指了指投影裡那些麻木的年輕人和外圍隱約可見的、腰間鼓鼓囊囊的看守,“這根本是龍潭虎穴!”
林傑的臉色也異常嚴峻,他迅速補充,語速飛快:“沈總說得對。陳國棟這種級彆的毒梟,其老巢的防護等級絕非李天盛或張宏遠可比。參考之前泰國打擊杜某這類灰產大佬的行動,動用了上百警力,還繳獲了大量槍支。他們一定有嚴密的武裝守衛、監控係統、甚至可能預設了逃生通道和毀滅證據的裝置。僅憑我們三人,沒有任何重火力支援,深入這種地方不是救人,是自殺!妹妹的能力再強,也無法同時應對幾十個武裝分子的瞬間集火。必須借助官方力量,進行周密部署!”
兩人的意見空前一致——對麵盤踞的是一條真正的惡龍,僅靠屠龍技,沒有屠龍甲,衝上去就是送死。
江妍站在全息投影的中央,背對著他們。投影裡,“毒蠍”陳國棟扭曲的麵孔和狂熱的口號仿佛就在她身後咆哮,白秘書朋友那絕望顫抖的身影近在咫尺。她沉默了幾秒,沒有對沈林二人的激烈反對做出直接回應。
然後,她緩緩抬起了手。
“妹妹,”她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把畫麵拉遠。我要這個房間完整的結構圖,這棟建築的所有出入口、通風管道、電路節點。標記所有看守的位置、武裝配置、換班時間。掃描周邊三公裡內的街道、製高點、可能的監控盲區和撤離路線。最後,侵入他們內部的任何監控探頭,我要實時的畫麵和音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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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數據,”江妍微微側頭,黑色瞳孔在投影幽光的映襯下深不見底,閃爍著冰冷而理性的光芒,“同步記錄,最高優先級。一絲一毫的細節,我都要。”
沈烽和林傑看著江妍站在全息投影中央,那冰冷而決絕的背影,投影裡“毒蠍”陳國棟的咆哮和絕望的人群構成一幅地獄圖景。
兩人心中警鈴大作,幾乎要再次出聲阻止。
“妍妍!”沈烽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焦灼,“這真的和昨天不一樣!陳國棟是亡命徒,十五年沒落網,他的老巢就是龍潭虎穴!槍林彈雨不是兒戲!但凡有一絲意外,我們可能……”他哽住了,那個“回不來”的字眼像塊巨石壓在胸口。
林傑也立刻接口,語速急促,試圖用理性壓過恐懼:“妹妹的能力再強,也無法在物理層麵同時對抗幾十個武裝分子的瞬間集火。密閉空間,無掩體,突發狀況……變數太多!任何一點疏漏,代價都可能是我們無法承受的!這不是冒險,這是送死!”他緊盯著江妍,鏡片後的眼神充滿了懇求,昨天那場心碎的教訓讓他們此刻的擔憂幾乎化為實質的恐懼。
江妍沒有回頭,也沒有立刻回應。她隻是沉默地站在那裡,幽暗的投影光芒勾勒著她纖細卻仿佛蘊含著無窮力量的身影。辦公室裡隻剩下投影中陳國棟那蠱惑人心的嘶吼和台下壓抑的呼吸聲。
“妹妹,”江妍的聲音終於響起,平靜無波,聽不出情緒,“基於現有數據,推演最優行動方案。目標:解救目標人物白秘書的朋友,逮捕或清除陳國棟及其核心武裝。約束:我方人員零傷亡,附帶平民傷亡最小化。推演。”
“收到,姐姐!正在加載環境模型…模擬所有變量…計算最優路徑…”妹妹的聲音帶著一絲運算的嗡鳴感在意識海和辦公室回響。
投影畫麵開始快速切換,顯示出建築結構圖、守衛巡邏路線熱力圖、通風管道網絡、可能的火力覆蓋盲區……無數線條和數據流瘋狂閃爍、重組。
幾秒鐘後,運算停止。
“最優方案已生成!”妹妹的聲音帶著一絲完成任務的輕鬆,“行動時間錨定在目標區域當地時間淩晨315,此時守衛警惕性最低,目標人物所處位置靠近西北角通風口,易於接觸。行動路徑已規劃,規避所有固定哨和移動監控探頭。核心武裝人員位置已鎖定,可在行動發起後0.8秒內由姐姐實施‘定身’或‘神經乾擾’。方案預估成功率:99.7。我方人員傷亡概率:低於0.01。附帶非武裝人員傷亡概率:低於0.5。”
“人員損失……忽略不計?”林傑喃喃重複,這個結果遠超出他的預期。沈烽也愣住了,看著投影上那條精確到厘米的潛入路線和瞬間癱瘓所有威脅的標注,一時失語。
就在這時,江妍緩緩轉過身。
辦公室的光線似乎在她轉身的瞬間產生了微妙的扭曲。
沈烽和林傑的心臟猛地一縮——她的雙眼,竟呈現出截然不同的顏色。
左眼依舊是那深淵般的純黑,深邃冰冷;而右眼,卻化作了毫無感情的、仿佛無機質結晶般的灰白色,一隻眼蘊藏著複雜的人性,一隻眼映射著絕對的理性。
這異色的雙瞳凝視著他們,帶著一種非人的、洞悉一切的漠然,宛如高高在上的神明在審視著困惑的凡人。
她的聲音也隨之變化,不再是平時的清亮或嘲諷,而是帶著一種空靈、遙遠,仿佛直接在兩人腦海中響起的天然神性:
“現在,思考。”神性的聲音不容置疑,“除了我們三人親自踏入那個泥潭,還有什麼路徑,能以最小的代價,達成最優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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