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結滾動了一下,最終還是把疑問咽了回去。
不忍心問。
在這個問題上盤旋,無論答案是什麼,似乎都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沉重。
他甚至下意識地想,就算是連長、團長來了,麵對這個明朗得像夏日晴空的兵,大概也一樣不忍心去觸碰他笑容背後的那片空曠地帶吧?
就在張維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心頭像是壓著一塊無形的棉絮時,突然感覺自己的手掌心裡被塞進了一個東西。
冰冰涼涼的,還有點硬。
張維一愣,下意識地低頭看去——
是林白剛剛買的那個小小的、薄荷綠的潤喉糖鐵盒。
張維猛地抬起頭,眉頭微挑,帶著點不解和驚訝望向林白:“怎麼個意思?”
這小子,剛買的糖轉手就塞他手裡了?
林白被他看得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他聲音不大,卻帶著真誠的關切:“班長,我今天聽您喊口令的時候,嗓子聽著有點嘶啞。這個……潤喉的,您試試,估計能管點事兒。”
他的目光坦蕩又純粹,沒有任何多餘的客套,隻是最簡單直接的關心。
“轟——”
張維隻覺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一股又酸又暖的熱流猝不及防地衝擊著他的胸腔。
他下意識地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子,強壓住瞬間翻湧上來的情緒。
瑪德!
他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不是生氣,是感慨,是震撼,更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愛。
這個兵!他怎麼就能這麼招人喜歡呢!
眼前的林白,溫暖得像個小太陽,自然而然地散發著光和熱,無聲無息地就照進了身邊的人最需要的那一絲縫隙裡。
他自己的身世明明……
明明聽起來是帶著缺憾的,是缺少了某種重要關愛的。
可他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就能在這樣看似微小的細節裡,精準地滲透進每個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給予那份恰到好處的熨帖?
張維緊緊攥著手裡那個小小的、還帶著林白掌心餘溫的薄荷糖鐵盒,冰冷的金屬外殼此刻卻燙得他手心發熱。
他儘量控製自己的語調還和剛剛一樣漫不經心再加上幾分吊兒郎當試圖掩蓋自己的內心的情緒:“怎麼,光明正大賄賂班長?”
林白嘴角上揚,樹下的光斑點點落在他的臉頰,
張維覺得有的人天生的站在那裡就是一幅畫,太美好讓人舍不得移開眼睛。
“嗯!就想賄賂您!您勉為其難的被我腐蝕一下?”林白對張維眨眨眼睛,眼角眉梢都帶著暖意,
沒人能拒絕這個對彆人都客客氣氣,規矩守禮的大男孩
他偏偏隻對自己人,親昵的露出最柔軟的地方!
即便這個人是鐵血班長張維,
他也受不住!
他深吸了一口氣,喉嚨有些發緊,聲音不高,卻異常鄭重,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滾出來的:“林白,謝謝你。”
這聲“謝謝”沉甸甸的。
誰不喜歡這樣的兵?!
誰不喜歡一個能在隊列裡站得筆直如鬆,在訓練場上拚儘全力,卻又會在你嗓子嘶啞時默默遞上一盒潤喉糖的兵?!
反正他張維不行!
他拒絕不了這份心意!
這顆心被這盒小小的潤喉糖捂得又暖又漲。
林白似乎有些不習慣這過於鄭重的感謝,又或許是看到了不遠處小賣部裡那幾個人影終於開始挪動,似乎要結賬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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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張維的胳膊,帶著點善意的提醒和促狹:“班長,快收起來。”
他朝小賣部門口示意了一下,壓低聲音笑著說:“不然……等那幾個家夥出來,看到您手裡有東西,鐵定也會分享給您一份。”
張維心中那點澎湃的感動瞬間被這非常現實的“危機”給戳了個小洞,“噗”地泄掉大半。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極其自然地將那盒薄荷糖飛快地塞進了自己的褲兜裡,手在口袋外麵還下意識地按了按,確保藏妥帖了。
麵上努力繃著班長的嚴肅表情,清了清嗓子:“咳……就這一回啊!下不為例!”
試圖找回一點剛才被衝散的威嚴。
林白抿著嘴,努力忍住笑意,視線卻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張維的耳朵。
那耳廓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了一層薄紅,在樹蔭斑駁的光線下格外顯眼。
嗯……
如果班長的耳朵不這麼紅的話,剛才那句“下不為例”也許還更有說服力一點。
兩個高大的身影並排站在了小賣部門外的樹蔭下,安靜的等著五班那幾個磨嘰的家夥終於拎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出來。
頭頂的樹冠篩下細碎的光點,微風拂過,帶來短暫的清涼。
這份安靜隻持續了幾秒。
張維的目光忍不住又轉向了林白,他手裡還有一個牙刷和一支筆。
張維終究是沒壓住心頭那點好奇,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林白,視線落在他手中那支普通的黑色中性筆上,語調隨意卻又帶著點探究:“哎,這支筆,也是準備‘給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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