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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核繼續在各班副的帶領下有條不紊地進行。
訓練場上熱火朝天,汗水在陽光下折射出晶亮的光芒。
不少熱血沸騰的新兵嫌熱,直接甩掉了墨綠色的體能服外套,露出古銅色、線條緊實的手臂和脊背。
唯有林白,即使汗如雨下,作訓服的布料緊緊貼在身上,也依舊穿戴得整整齊齊,拉鏈一絲不苟地卡在喉結下方,禁欲又清冷矜貴。
終於,一聲尖利的集合哨響刺破喧囂。所有新兵拖著疲憊但興奮的身體,向訓練場邊緣集合,準備去食堂補充能量。
林白借口尿遁,遠遠地、仔仔細細確認了班長張維確實被連部的人圍著走不開,這才如釋重負地小跑著追上大部隊,跟著震天的軍歌聲,小心翼翼地踏入食堂。
飯桌上,食不言寢不語是鐵律。
但沉默中,張廣智咀嚼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他的眼神,帶著一種探究和不解,一次又一次地瞟向林白。
林白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心裡明鏡似的,卻硬是裝出一臉茫然和無辜,用口型無聲地問張廣智:“看啥呢?”
張廣智果然被他看得有些窘迫,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的板寸頭,嘿嘿乾笑兩聲,低下頭猛扒了幾口飯,掩飾過去。
他想問:“小白…早上三公裡最後衝刺,你明明應該還能更快一點才對啊!為啥最後跟我同時撞線?”
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兩人好幾項都破了紀錄,成績耀眼得不行,再糾結這點“細枝末節”,顯得自己太矯情了。
他隻能把這份疑慮壓下去,強迫自己專心吃飯。
然而,那份疑慮像小蟲子一樣啃噬著他,眼神總是不受控製地,趁林白低頭喝湯或轉頭看彆處時,又偷偷瞄過去。
接收到張廣智再次瞥來的探究目光,林白心裡暗暗歎氣:“唉,天天一起摸爬滾打、一個鍋裡攪馬勺的兄弟,還有那雙眼睛毒得像x光的班長…想藏點實力,真他娘的難啊!”
班長還沒來,林白主動幫他把飯打好放在桌上。
然後跟著步伐明顯有些沉重、心事重重的張廣智一起離開食堂,回到了悶熱的宿舍。
上午的劇烈消耗讓所有新兵都像被抽乾了力氣。
指導員體恤,特批整個新兵連中午不能任何訓練項目,強製全員午休。
大家如蒙大赦,紛紛抽出小馬紮,準備抓緊時間小憩恢複體力。
宿舍裡剛彌漫開一片慵懶的安靜,門被推開,班長張維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身外麵的熱氣和…莫名的低氣壓走了進來。
眾人條件反射般立刻想起身立正。
“好了好了!”張維大手一揮,聲音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疲憊,但更多的是強壓著的某種情緒。
他按住離門最近的王強,“同誌們,一上午的比賽,成績不錯!都給我好好歇著!!”
他的目光掃過一張張年輕又疲憊的臉,尤其在林白臉上多停留了半秒,語氣陡然加重:“但是!都給老子記住,戒驕戒躁!下午的戰術基礎動作才是硬骨頭,必須給我撐住了!聽見沒有?”
“是!”戰士們齊聲應答,聲音洪亮。
話音剛落,張維的目光如同精準的探照燈,瞬間鎖定角落裡的林白,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在突然安靜下來的宿舍裡回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絲壓抑的火氣:“林白!你跟我出來一下!”
張廣智猛地抬起頭,困惑地看著林白。
隻見林白像隻被命運扼住後頸的小雞仔,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然後少見的低著頭,順從地、腳步略顯滯澀地跟在張維身後走了出去。
宿舍門關上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沉悶。
“呃……”張天天湊過來,壓低聲音問張廣智,“小白怎麼了?班長那臉色…感覺不太對啊?”他剛才離張維近,清晰地感受到了班長身上那股低氣壓。
“我哪知道啊!”邱磊揉著酸痛的胳膊,搖搖頭,轉向趴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王強,“你知道嗎強子?”
王強體能不行,上午幾乎累脫了相,此刻連抬眼皮的力氣都快沒了,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已“陣亡”,勿擾。
“廣智,”張天天不死心,又扭頭問張廣智,“班長為啥單拎小白出去?考核出問題了?”
張廣智眉頭微蹙,心裡隱隱有個猜測,但看著林白剛才那副樣子,又覺得不能確定,隻能搖搖頭:“不知道。彆瞎琢磨了,班長自有道理。趕緊抓緊時間休息,下午的項目更耗體力,彆到時候腿軟。”
“唉,好吧。”張天天歎了口氣,重新趴回胳膊上,嘀咕著,“班長進來時那臉色黑得跟鍋底似的,可彆是小白犯了啥錯,被遷怒了吧……”
“行了行了!”張廣智打斷他,語氣帶著點煩躁,“瞎想屁用沒有,閉嘴睡覺!”
他指了指旁邊早已鼾聲如雷的孫二滿,“學學二滿,沾床板就著,多好!”
邱磊也羨慕地看了一眼孫二滿:“嘖,這睡眠質量,我真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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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旁邊就響起了張天天均勻的小呼嚕聲。
“靠!”邱磊忍不住笑出聲,“真他麼服了這些沒心沒肺的!倒頭就能睡!”
他晃著腦袋,再看向張廣智,發現對方也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漸漸均勻綿長。
“我靠!這個班怎麼回事?集體嗑了安眠藥嗎?睡神附體啊!”邱磊難以置信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強烈的困倦最終也征服了他,腦袋一沉,也陷入了沉睡。
在邱磊呼吸綿長後,張廣智緊閉的眼皮下,眼珠在微微轉動。
他根本沒睡著。
班長那聲“林白,跟我出來”和他進門時看向林白的眼神,像根刺紮在他心裡。
他的直覺告訴他,事情不簡單。
但他不動聲色,隻是靜靜地趴著,聽著宿舍裡此起彼伏的呼吸聲,等待著林白回來。
陽光灼烤著水泥屋頂,熱浪扭曲了視線。
張維背對著樓梯口,站在天台邊緣,背影寬闊卻繃得很緊,像一塊沉默的礁石。
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回蕩,每一步都踩在林白緊繃的心弦上。
他終於走到了張維身後幾步遠的地方站定。
“班長?”林白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張維緩緩轉過身。他的臉上沒有宣布成績時的激動,隻剩下一片審視的沉靜,目光如冰冷的探針,直直刺向林白。
“說說吧,”張維的聲音不高,卻像重錘砸在寂靜的空氣裡,“為什麼所有項目都沒用儘全力?”
一股寒意瞬間從林白的尾椎骨竄上後頸,他本能地抬手用力搓了搓脖子,仿佛想驅散那無形的冰涼觸感。
“班長我沒有,真的!”林白挺直腰板,努力讓自己的眼神顯得坦蕩澄澈,像是初春未被汙染的山泉,“我和廣智都拚了命了,破紀錄不是假的啊!成績在那兒擺著呢!”他試圖讓語氣輕鬆自然些。
‘吞了那麼多體質增強丸,這副身體早就超出常理了!每晚上都在空間裡加練,白白天還要加上沙袋負重,這要真的放開跑?三公裡六七分鐘都可能!引體向上做到兩百個也不帶喘的!’
驚悚的念頭在他心底瘋狂呐喊,‘可那樣…我絕對會被當成實驗室的小白鼠切片研究的!’這巨大的恐懼像一隻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隻能死死咬住“儘全力”這根救命稻草。
“看著我,”張維向前逼近一步,強大的壓迫感瞬間籠罩過來,他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近乎穿透靈魂的質問,“林白,我是你的班長!你有沒有餘力你覺得我會不知道?”
“班長,我……”“信任你”三個字幾乎要衝口而出,但那個關乎自身異變的核心秘密像一顆燒紅的烙鐵,燙得他無法啟齒。
他看著張維眼中那個緊張、糾結、藏著巨大惶恐的自己,陽光刺得他眼睛發酸,一滴水珠順著眼角滑落。
信任班長?他當然想。
可這個秘密……早已超越了正常範疇,指向一個他無法掌控、甚至可能帶來毀滅的深淵。
對未知的恐懼,徹底壓倒了坦白的衝動。
最終,他隻是死死抿緊嘴唇,眼神掙紮著避開那道犀利如刀的視線,極其輕微地點了一下頭,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辯解的聲音。
天台上的空氣已經凝固了。
張維看著眼前這顆藏著驚濤駭浪卻倔強沉默的兵崽。
他明白了,林白的心防,比他想象的更厚實、更隱秘。
林白那眼神複雜得包含了太多無法言說的東西,最終化為一聲幾乎消散在熱風裡的歎息。
“林白,我不是一個願意磕死理的人。”張維聲音降低,喉結滾動:“你有你的顧慮不想說我也不會追問。但我想說的是,部隊不同於彆處,比我眼神銳利的大有人在,你若藏拙還是要再謹慎小心。”
林白猛地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班長。
張維笑笑,拍了拍林白的頭,聲音帶著一絲鄭重:“林白,我隻知道你看重你我的情誼,所以死心塌地的願意下了連隊和我走,隻要我做你一天班長,我就為你負責,你不想做的不想說的我不會逼你。”
“班長………”林白眼圈泛紅,喉頭哽住,在部隊有一個儘力護你周全,教你在軍營之中如何施展抱負的引路人太重要了。
他看著班長,拳頭攥的死緊,千言萬語梗在喉間,隻字片語都難以啟唇。
隻有那雙水霧繚繞的眸子含著半顆晶瑩,緊緊的看著張維,那些無法宣之於口的委屈,害怕一覽無餘。
“行了大小夥子眼睛紅什麼,回去吧。下午還有項目,彆影響狀態。”張維實在不舍得看著這麼一雙眸子染著淚,大掌拍了拍林白毛茸茸的腦袋後又,一點都沒用勁兒的彈了他腦門一下。
“啊!”林白長指捂上腦門,無辜的眨眨眼。
“啊什麼啊!又沒有用力!”張維語氣嫌棄,但眉梢舒解。
“去吧!下午給我好好表現,多破幾個記錄,你和廣智這三等功肯定是跑不了了!”班長聲音恢複了慣常的平穩,不見任何疏離的距離感。
“是!”班長不追究,林白雖如蒙大赦,喉嚨卻像堵了團棉花,腳步比來時沉重十倍。
他轉身大步走向樓梯間,默默回頭。
自家班長就這樣凝視著自己的背影,紋絲未動。
他知道,他說的話班長沒有信。
那無聲的歎息,比任何雷霆震怒都更讓林白心頭發顫。
這場無言的交鋒,耗儘了他所有偽裝的力氣。
秘密依然沉甸甸地壓在心口,但逃不過班長那雙洞若觀火的眼睛。
隻是林白不說,班長也不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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