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是一鏟，更多飯粒騰空，仿佛被無形的線吊著。
它們緩緩排列，形成一條路線圖——從海外賬戶出發，經bvi公司中轉，最後連到本市碼頭倉庫，標注寫著王虎名下。
最後一粒米落下，拚出趙德利的名字。
視頻結束。
觀看量：八百二十三萬。
評論區徹底炸開。
【臥槽剛才是飯粒在飛？】
【這圖和我表哥在紀委工作的朋友說的一樣】
【ai做的吧】
【ai能做出這種細節？你看中間那個中轉戶，是我爸單位退休會計，十年前就失蹤了】
趙德利把手機狠狠摔在地上。
屏幕裂成蛛網，卻仍在閃爍那張圖。
他跌坐回椅子，額頭滲出冷汗。他知道這張圖是真的。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被推開。
林姐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份文件，臉色冷若冰霜。
趙市長。她說，您上周派人來談獨家供餐權，被陳先生當麵拒絕的事，要不要我也發到網上？
趙德利猛地抬頭：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
錄音有，聊天記錄也有。林姐把文件放在桌上，您說隻要他配合封鎖消息，每年補貼兩百萬，還能幫他開連鎖店。
她冷笑：結果呢？人家一碗炒飯就把您扒乾淨了。
趙德利站起來，想搶文件，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他知道自己輸了。
輸在以為金錢能買通一切，輸在以為權勢能操控一切，更輸在——他根本不懂什麼叫。
手機再次震動。
又是熱搜提醒。
趙德利曾試圖收買陳硯舟
心味餐館香囊已送出兩萬份
網友實測陳皮乾+白粥=秒睡
他頹然坐下，背靠著椅背，眼神空洞。
直播仍在繼續。
陳硯舟沒有關掉手機。他重新掀開砂鍋，舀了一勺湯，倒入小碗。
剛才那鍋佛跳牆。他對鏡頭說，還剩下一些。
他把湯碗放在窗台上，對著沉沉夜色。
誰想知道剩下的事，明天早點來。
說完，他拿起炒勺，輕輕敲了下鍋沿。
鐺。
一聲清脆的響聲。
鏡頭裡，窗外路燈下，已經站著幾個人，手裡拿著空布袋。
其中一人舉著手機，大聲喊道：陳師傅！我帶了全家福照片，能煮進去嗎？
陳硯舟微微一笑：
他轉身回到灶台前，火苗輕輕跳動。
手機支架旁，那個舊t恤縫製的香囊靜靜躺著，裡麵的陳皮片泛著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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