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頁貼著一張便簽，字跡潦草：
陳家車禍，封口費三十萬，已付。
許錚將賬本遞給最近的警察。
趙德利終於支撐不住，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兩名特警架住他，他仍在不住搖頭：不是我......不是我一個人......上麵還有人......
我知道上麵還有人。陳硯舟關掉火，蓋上鍋蓋，但現在，你是第一個被釘死的人。
他走到父親身邊，輕聲問道：您怎麼來了？
陳建國喘了口氣：我得親眼看著。這筆債，拖了二十年。今天，該清算了。
陳硯舟點了點頭。他將鍋端下來，放在台階上。飯還冒著熱氣，枸杞排列成最後一幅圖——趙德利站在檢測室裡，手持一份報告，筆尖正要落下。
正是那份偽造的地溝油檢測報告。
圍觀的人群開始拍照，有人錄視頻上傳網絡。彈幕瞬間爆發：
天啊！原來真有免罪牌這回事！
難怪趙副市長一直打壓老字號，這是怕老一輩揭底啊！
原來他們父子兩代都在走這條路！
趙德利被推向警車，經過陳硯舟身邊時，突然停下腳步。
你以為你贏了？他低聲說，我父親用性命換來的保護傘，不是你一鍋飯就能掀翻的。
陳硯舟注視著他：我不是靠一鍋飯贏的。我是靠你們不敢聽的聲音，不敢看的畫麵，還有二十年前那個雨夜，我父母沒來得及說完的話。
趙德利還想說什麼，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出聲。
警車門重重關上，引擎啟動。
陳硯舟沒有離開。他站在原地，手扶著保溫箱，鍋裡的飯漸漸涼去。父親靠在旗杆旁，閉目喘息。許錚交完賬本，走回來站在他身旁。
遠處，沈君瑤正在指揮封鎖醫院出口，唐綰麵對記者發言，餘昭昭抱著香囊進行直播，宋小滿收刀入鞘，阿阮將銅鈴鐺放回口袋。
十三個紅點開始急促閃爍，代表各據點已被包圍。
陳硯舟低頭看向鍋中。
最後一粒枸杞滑落，恰好落在行車記錄的畫麵上，仿佛為這段往事按下了確認鍵。
他伸手輕觸鍋蓋，餘溫尚存。
台階下的水泥地縫裡，一株嫩綠的草芽正從裂縫中悄然探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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