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掃描c區……發現一批1975年從捷克斯洛伐克進口的‘斯柯達’重型鏜床隨機備用件，長期無人維護，記錄缺失。】
……
一行行數據在何維眼前流過，將這個國營大廠在庫存管理上的混亂和浪費，暴露無遺。
這就是計劃經濟的弊病。
東西隻管往裡進，卻沒人關心它有沒有被用掉，或者什麼時候會壞掉。
大量的資金和資源，就這樣沉睡在倉庫的角落裡，慢慢爛掉。
忽然，在c區最偏僻，最陰暗的一個貨架底層，ai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提示音。
【發現高能量反應物質！成分檢測中……正在比對數據庫……】
【比對完成。】
何維停下了腳步。
他蹲下身，從一堆落滿了灰塵，纏滿了蜘蛛網的木箱子後麵，拖出了一個更加破舊的木箱。
箱子上用俄文寫著一行已經模糊不清的字樣，下麵還有一行德文。
何維打開了箱子。
裡麵，是十幾個用厚厚的黃色油紙包裹著的，圓柱形的金屬物體。
他撕開一層油紙，露出了裡麵閃爍著金屬光澤的軸承。
【啟示】ai的視野中，這枚軸承的詳細數據立刻浮現出來。
【物品：雙列圓錐滾子軸承】
【型號：p5級精度】
【生產商：fag德國）】
【生產日期：1968年】
【狀態：全新，油封完好。】
正是他要找的那個型號！
何維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
根據ai的分析，這箱軸承，是60年代末，廠裡引進一台德國瓦德裡西公司生產的龍門銑床時，附帶的維修備件。
因為數量太少，型號特殊，加上後來中德關係變化，負責這台設備的老師傅退休後，這箱寶貝就被遺忘了，在倉庫的角落裡，一躺就是十幾年。
它們甚至都沒有被登記入庫。
在所有人眼中，這就是一箱無人問津的垃圾。
下午，攻關小組辦公室裡，氣氛壓抑。
劉總工垂頭喪氣地把情況說了一遍，所有人都沉默了。
材料問題解決不了，何維的方案再好，也隻是紙上談兵。
“唉，我就說嘛，這事沒那麼簡單。”王振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設計得再好，沒有米，怎麼做飯？”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項目即將擱淺的時候，何維推門走了進來。
他看著愁雲慘霧的眾人，平靜地問道：“劉總工，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劉總工慚愧地搖了搖頭：“小何啊，我……我儘力了。這兩種東西，按正常流程，真的搞不到。”
“我從來就沒指望過正常流程。”
何維笑了笑，他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走到劉總工麵前，把一張寫著倉庫貨架編號的紙條遞給了他。
“合金鋼的問題，我已經想到辦法了，不用擔心。現在，你帶兩個人，去總倉庫c區的這個位置，把那裡一個最破的木箱子抬過來。”
劉總工疑惑地接過紙條。
何維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有時候，我們踏破鐵鞋無覓處，苦苦尋找的寶貝，其實一直就在我們腳下，隻是被我們當成了垃圾。”
“走吧，劉總工。我帶你們，去倉庫裡，尋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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