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華爾街。
清晨的陽光,像一層融化的黃金,塗抹在紐交所門前那尊著名的銅牛雕塑上。
交易員們端著咖啡,行色匆匆地湧入一棟棟冰冷的玻璃幕牆大樓,臉上帶著一種獵食者特有的興奮。
昨夜,總統簽署行政令、對紅旗集團發起終極製裁的新聞,已經傳遍了每一個金融終端。
這是一場早已被市場定價的“盛宴”。
所有人都相信,這將是本年度最簡單、最確定的交易:做空紅旗集團及其全球供應鏈上的一切,然後坐等利潤入袋。
“紅旗的時代結束了。”
“何維這次終於撞上了南牆。”
“準備好香檳,等收盤就開。”
交易大廳裡,人們相互交流著心照不宣的貪婪,空氣中彌漫著樂觀而殘酷的氣息。
沒有人注意到,在開市前的期貨市場上,道瓊斯指數的電子盤,正呈現出一種極其詭異的、高頻率的小幅震蕩,如同心律不齊的病人心電圖。
上午九點三十分。
開市的鐘聲,如同發令槍,響徹了整個交易大廳。
然而,槍響之後,所有交易員預想中的“紅旗概念股”的暴跌,並沒有如期而至。
取而代之的,是末日。
屏幕上,代表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的點位,在開盤的瞬間,就消失了。
它沒有下跌,而是以一種“斷崖式”的方式,直接從昨天的收盤點位,向下瞬移了超過兩千點。
這不是下跌,而是蒸發。
整個交易大廳瞬間陷入了死寂,連空氣都被抽乾了。
所有人的大腦,都出現了長達數秒鐘的宕機,無法處理眼前這超越了所有曆史經驗的景象。
“發……發生了什麼?!”
一個年輕的交易員發出了一聲走了調的驚叫。
“係統錯誤!一定是報價係統出錯了!”
有人試圖用理智來解釋這超自然的現象。
然而,緊接著,一場雪崩開始了。
道指在那個不可思議的開盤點位上,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停留,便以一種令人絕望的、垂直於地平線的角度,繼續向下狂瀉。
賣單,鋪天蓋地的賣單,如同億萬隻蝗蟲,從全球每一個角落的交易終端湧出,瞬間吞沒了所有的買單。
“賣出!賣出一切!”
“不管是什麼,全部清倉!”
恐慌,在0.1秒內就取代了貪婪,成為了市場唯一的驅動力。
高頻交易的算法,在這種極端的行情下徹底失控。
它們被設計用來捕捉市場的微小波動,而現在,它們捕捉到的隻有“無限下跌”這一個信號。
於是,它們開始瘋狂地執行預設的止損程序,將更多的賣單拋向市場,形成了一個無法掙脫的死亡螺旋。
“熔斷!”
開盤後僅僅90秒,市場第一次熔斷。
交易暫停十五分鐘。
但這短暫的喘息,非但沒有讓市場冷靜,反而像給一個密閉的壓力鍋,又添了一把火。
人們在暫停交易的間隙,瘋狂地打電話,試圖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是‘量子黎明’!他們爆倉了!”
“斯特靈格蘭特銀行發出了係統性風險警告!”
“聽說aig的cds部門出了天大的窟窿!”
零碎而致命的信息,在交易員之間迅速傳播。s那家南美礦業公司的名字,第一次浮現在所有人的視野裡。
但已經沒人有時間去研究它到底是什麼了。
人們隻知道,一個看不見的金融黑洞,正在吞噬一切。
十五分鐘後,交易恢複。
迎接市場的,是更加猛烈的拋售。
道瓊斯指數沒有任何猶豫,再次向下俯衝。
開盤後23分鐘,第二次熔斷。
整個華爾街,都感受到了2008年雷曼兄弟倒下時那熟悉而恐怖的氣息。
但這一次,情況似乎更加糟糕。
因為這一次,沒有人知道“雷曼”是誰。
這是一種無形的、彌漫在整個金融係統血管裡的劇毒,找不到病灶,也就無從下手切除。
華盛頓,美國財政部。
財政部長臉色蒼白地掛斷了來自紐交所主席的緊急電話。
電話的內容很簡單:如果政府再不采取行動,第三次熔斷之後,整個市場將進入不可逆的自由落體階段。
那將不是“崩盤”,而是美國金融體係的“死亡”。
他的辦公室內,一條直通美聯儲總部的最高保密等級的紅色電話,正在瘋狂地閃爍。
他拿起電話,聽筒裡傳來了美聯儲主席鮑勃那前所未有凝重的聲音。
“部長先生,這不是市場恐慌,這是信任的係統性蒸發。整個信用違約互換cds)市場,已經完全凍結。所有的報價都消失了,流動性為零。這意味著,全球銀行間的信用係統,已經事實性癱瘓。”
“我們正在麵臨一場比1929年大蕭條還要嚴重得多的危機。當時隻是股票市場,而這一次,是整個現代金融體係的基石——信用,在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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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政部長感到一陣眩暈。
他深吸一口氣,問道:“你的解決方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