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死寂,血流成河。
何維坐在馬上,身形挺拔如山,他的周圍是狼群組成的灰色屏障,更遠處是馬群構築的棕色壁壘。
所有幸存的原始人,無論是女人、孩子還是那四個劫後餘生的獵人,都匍匐在地,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隻是用眼角的餘光,偷看這個決定他們生死的男人。
何維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那個被巨石和木頭封死的山洞入口。
他知道,真正的麻煩,躲在裡麵。
那個薩滿巫師,才是這個部落腐朽的根源。
他隻要還活著,愚昧的神權就會延續,部落的民智就不會開啟。
何維輕輕一夾馬腹,坐騎會意,邁著沉穩的步子,緩緩走向洞口。
狼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又在他身後合攏。
擋在洞口前的巨石,每一塊都有數百斤重,被幾個警衛從內部死死抵住。
從外麵強行破開,需要耗費巨大的力氣。
何維停在洞前,沒有立刻動手。
他身後,那個被他治好腿的傷員,一瘸一拐地走到山洞門口,用原始部落的音節高聲呼喊。
他的聲音裡帶著憤怒和悲傷,似乎在斥責薩滿的懦弱和背信棄義。
山洞內,靜寂無聲,毫無回應。
何維拍了拍那傷員的肩膀,示意他退下。
何維不需要談判,更不需要勸降。
他對頭狼下達指令:“柴。”
狼王發出一聲低嚎,十幾頭巨狼立刻散開,衝入旁邊的樹林。
很快,它們叼著枯枝敗葉回來,堆積在洞口。
這是何維長期訓練的成果。
幸存的女人們驚恐地看著這一幕,不明白何維是如何做到讓恐怖的巨狼幫他拾柴火,這樣的神跡隻有獸神才能做到。
何維翻身下馬,從馱馬的物資裡,拿出他的燧石和一小塊易燃的火絨。
他要放火,他要用煙,把山洞裡的人活活熏死。
何維點燃火絨,將火焰引向那堆乾柴。
火苗舔舐著乾燥的木頭,熊熊燃燒,升騰起滾滾濃煙。
烈火燒毀了山洞的木門,濃煙從石縫湧入山洞。
洞內很快傳出劇烈的咳嗽聲和痛苦的哀嚎。
何維安靜地站在火堆旁,麵無表情地添著柴火,讓火勢越來越大。
他身後的狼群,伏低身體,琥珀色的瞳孔在火光映照下,閃爍著森冷的光。
烈火煙熏的痛苦,比巨狼利齒更可怕。
很快,洞內傳來搬動石頭的聲音。
堵住洞口的巨石被移開,幾個被熏得滿臉漆黑的警衛連滾帶爬地跑出來,跪在地上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何維一矛一個,將這些守衛全部殺死。
他的目光,穿過洞口,直視著那個最後走出來,狼狽不堪的身影。
薩滿巫師。
他的羽毛頭冠被燒焦了一半,臉上身上全是黑灰,原本神秘莊嚴的形象蕩然無存,隻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懼和虛弱。
他拄著白骨法杖,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何維提起虎牙穿刺矛,一步步向他走去。
薩滿巫師看著逼近的何維,看著他身後那些眼神冰冷的巨狼,終於崩潰了。
他丟掉法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何維拚命地磕頭,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求饒聲。
他想活下去。
為了活下去,他可以放棄作為神使的尊嚴,放棄所有的特權和享受。
何維在他麵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何維沒有說話,隻是彎腰,撿起了那根掉在地上的白骨法杖。
法杖入手冰涼,頂端的白色頭骨似乎在無聲地獰笑。
何維舉起法杖,端詳片刻,然後當著薩滿和所有族人的麵,膝蓋一頂。
“哢嚓!”
一聲脆響。
象征著部落最高神權和暴力的白骨法杖,被他當眾折斷。
斷裂的骨茬,像兩截慘白的手指,指向灰色的天空。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原始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說之前的殺戮是力量的展示,那麼折斷法杖,就是對他們精神枷鎖的徹底的解放。
他們將不再受神權的恐嚇與壓迫,他們的血肉不再作為神壇上的供品。
薩滿巫師呆呆地看著那截斷裂的法杖,眼神徹底黯淡下去,仿佛全身的精氣神都被抽空了。
何維將斷裂的法杖丟到他麵前,用矛尖抬起他的下巴,逼他看著自己的眼睛。
“從今以後,不再有神。”
何維緩緩說道。
聲音不大,卻像一把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薩滿巫師渾身一顫,癱軟在地,屎尿齊流。
何維厭惡地皺了皺眉,他後退一步,用所有原始人都能聽懂的語言說道:“殺。”
那個被何維醫治的傷員,聽到何維的“殺”字,沒有任何猶豫,一瘸一拐地衝上前去,撿起地上的石頭,朝著曾經讓他們敬若神明的薩滿巫的腦袋狠狠砸下去。
在所有族人的注視下,薩滿巫師被傷員當眾砸成了肉泥。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人求情,也沒有任何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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