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晚,他們都會對著這個神像,進行跪拜和祈禱。
祈禱的內容,千奇百怪,有祈求第二天能多分到一些食物的,有祈求自己生病的孩子快點好起來的,甚至還有祈求自家圈裡的羊能多生幾隻崽的。
這種原始的個人崇拜,如同病毒一般,迅速地在文化水平較低的新移民中蔓延開來。
就連很多“老自由民”,也開始受到影響。
他們會把自己孩子生病的原因,歸結為“今天沒有向首領的神像祈禱”。
他們會把自己在工作中犯了錯,解釋為“神明對自己偷懶的懲罰”。
這種現象,讓負責城市日常管理的燧長老、禾根等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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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禾根一臉愁容地找到了何維。
“首領,”他欲言又止,“田……田裡出事了。”
“怎麼了?有蟲害?”
“不……不是。”禾根歎了口氣,苦著臉說,“是人禍。前幾天,不是有幾畝地的麥苗,因為下霜,被凍死了嗎?我讓農夫們把死苗拔了,準備補種。結果,他們……他們死活不乾。”
“為什麼?”
“他們說,麥苗被凍死,是土地神發怒了。說是因為我們去年用馬耕地,褻瀆了神明。他們說,必須請您,親自去田裡,舉行一場盛大的祭祀,向上天祈求寬恕。否則,再種下去的糧食,也都會被詛咒。”
何維的眉頭,瞬間緊緊地鎖了起來。
愚昧,如同野草,在信仰的土壤裡,瘋狂地滋生。
而比這更讓他警惕的,是另一個人。
老祭司風。
這位來自高山部落的女祭司,在來到銅都城後,一直表現得非常順從和低調。
她和阿月一起,管理著民事,教化著新人,是何維眼中一個得力的助手。
但是,何維敏銳地發現。
那場自發的“何維神化運動”的背後,幾乎都有她的影子。
是她,在新人中第一個用“神使”來稱呼何維,她指導那些新移民,如何搭建祭壇,如何用最古老的儀式,去進行祈禱。
她將高山部落原始的薩滿信仰,巧妙地與對何維的個人崇拜結合在了一起。
她正在悄無聲息地,為自己,也為何維,編織一張覆蓋了所有新移民的、巨大的、名為“信仰”的權力之網。
而這張網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是真的為了鞏固何維的統治?
還是為了……將他架上神壇,從而讓自己,成為那個唯一可以與“神”對話的“人間大祭司”?
這天晚上,何維獨自一人,來到了那個設在新人營的簡陋祭壇前。
他看到,老祭司風,正披著一件繪滿了古怪符號的祭祀長袍,手持著她的羚羊角權杖,在一群虔誠跪拜的信徒麵前,主持著一場儀式。
她的口中,念念有詞,聲音空靈而又充滿蠱惑性。
她在吟誦的,不是古老的禱文。
而是一首由她親自編撰的、關於“人王何維,斬殺牛王,火燒王庭,陣斬汗王”的英雄史詩。
她將何維的戰績,進行了神化、誇大,變成了一段段充滿了神諭和奇跡的傳說。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如癡如醉,眼神中充滿了狂熱。
當她看到站在陰影裡的何維時,她沒有絲毫的驚慌。
她隻是暫停了吟誦,對著何維,露出了一個充滿了智慧和深意的微笑。然後,她當著所有人的麵,對著何維緩緩地跪下,行了一個最標準、最虔誠的五體投地大禮。
“恭迎我神,降臨人間。”
她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信徒的耳中。
何維看著她,也看著那些狂熱的信徒。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他知道,他與這個聰明的女祭司之間,一場看不見硝煙的、關於“神權”與“王權”的較量,已經無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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