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經過了兩天的艱難跋涉。
就在他們即將抵達河岸的時候。
走在最前方的李虎，突然停下腳步。
他猛地吸了吸鼻子，然後做出了一個“停下”的手勢。
“何維大人，”他壓低了聲音，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前麵有煙味！很淡，但絕對是燒木頭的味道！”
所有人的精神瞬間為之一振！
煙味，就意味著火。
而在這片原始的雨林中，除了雷電引發的山火，會用火的，隻有一種生物——人類！
何維立刻下令：“全體戒備，輕聲走路！”
隊伍如同瞬間融入了環境的變色龍，所有的動作都變得輕微而謹慎。
他們撥開最後一道藤蔓構成的屏障，眼前豁然開朗。
那是一片河邊的開闊地。
而在開闊地的中央，有一堆早已熄滅的、被雨水衝刷過的灰燼。
木青快步上前，撚起一點灰燼，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痕跡。
“老師，這是人類的營火。從灰燼的沉降程度和周圍植物的新生狀況看，至少是十天以前留下的。他們在這裡停留了不止一天。”
就在這時，另一名斥候有了新的發現。
“何維大人！您看這裡！”
在離火堆不遠的一棵樹下，半掩在泥土裡的，是幾塊黑色的石頭。
何維走過去，將其拾起。
那不是普通的石頭，而是經過人工處理的石器。
它的做工極為粗糙，隻是簡單地將一塊河邊的鵝卵石敲碎，露出一個鋒利的斷口。
沒有任何打磨的痕跡，僅僅是為了獲得一個可以切割獸皮或者砍斷藤蔓的刃口。
“舊石器時代！”何維喃喃自語。
這簡單的幾個字，卻讓木青和陳啟等人心頭巨震。
他們都曾在銅都學宮學習過何維親自編寫的人類簡史，知道“舊石器時代”的人類，還處在一種原始蒙昧的生產力水平。
這意味著，他們要尋找的部落，可能比何維最初遇到的骸骨部落，還要落後得多。
“他們在附近！”李虎肯定地說道，“他們沒有走遠！”
“分頭找！以三人為一組，不要離開彼此的視線！發現任何線索，立刻用骨哨聯係！”何維果斷下令。
探險隊立刻以極高的效率散開，在附近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
半小時後，呂宋那急促而短捷的骨哨聲，從上遊方向的一處崖壁下傳來。
何維帶領眾人迅速趕到。
在崖壁之下，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邃的洞口。
洞口周圍散落著更多的獸骨和沒有吃完的野果核。
一股混雜著煙火氣、血腥和某種野獸巢穴特有的腥臊味，從洞內飄出。
這裡就是那個部落生活的洞穴！
李虎第舉起手弩，小心翼翼地靠近洞口，朝裡麵窺探。
幾秒鐘後，他直起身子，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空的。裡麵沒人，但很亂。”
何維皺起眉頭，親自帶隊走進了洞穴。
洞穴內部空間很大，足以容納數百人。
地麵上，鋪著厚厚的乾草，但此刻早已被踩得一片狼藉。
一些製作了一半的石器、啃剩下的獸骨、散落的野果，丟得到處都是。
最顯眼的，是洞穴中央那幾處已經熄滅的火塘。
火塘邊的東西被踢得亂七八糟，仿佛主人是在極度的慌亂中，連最寶貴的火種都沒來得及帶走，就倉皇逃離。
整個洞穴，都彌漫著一股恐慌和絕望的氣息。
“他們好像是在逃命。”陳啟看著這片混亂的景象，慎重地判斷道。
何維走到洞穴的最深處，火把的光芒照亮了粗糙的岩壁。
在那裡，他看到了一些東西。
一些用暗紅色的、早已乾涸的液體，繪製出的扭曲圖案。
木青也走了過來，她仔細辨認著那些圖案，臉色漸漸變得蒼白。
“老師，這上麵畫的是人。”她指著其中一個圖案，聲音有些顫抖，“好像有個人被一條巨蛇吞掉了。”
何維的目光，也凝固在了那片壁畫上。
畫的是一條巨大的、體型不成比例的巨蛇，張開了血盆大口，正在吞噬一個小人，而其他的小人則四散奔逃。
在隊員們的心頭升起了一股寒意。
真的有那麼大的巨蛇嗎？
這個部落，究竟遭遇了什麼？
他們又逃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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