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覺儀容端正,不失王府長史官兒的體統,清了清嗓子,堆起笑容準備上前按慣例先奉承幾句。
豈料剛邁出一步,身旁兩道身影如疾風般“嗖”地掠過!帶起的風旋讓他原地打了個轉,官帽都險些歪斜。
定睛一看,正是孫紹祖和仇鶴!
兩人如同演練過千百遍,動作迅捷無比,一個滑跪精準無比地停在剛下輿轎的李洵麵前,抱拳低頭,聲音洪亮恭敬:
“孩兒孫紹祖,給義父請安!”
“孩兒仇鶴,給義父請安!”
李洵眼皮都沒抬一下,徑直往殿內主位走去,隻丟下一句:
“起來,進殿說話。”
劉長史被晾在原地,尷尬地扶正官帽,剛想小跑著追上去補上那遲到的馬屁,卻聽李洵在主位上坐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直接打斷了他醞釀好的諛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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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少說,正事。”
“是是是。”劉長史連忙收斂心神,捧上一本厚厚的冊子:
“王爺,石家樓船所載貨物,連同前些日子揚州、金陵所得,俱已清點造冊完畢,一應珍玩異物,皆已登記入庫。此乃詳單,請王爺過目。”
他頓了頓,想起一事,補充道:“哦,還有那些海外珍獸所食的根莖,下官瞧著它們似乎胃口不佳。
啃了幾口便棄之不顧,不知該如何處置,已命人抬至殿外廊下請王爺示下。”
李洵接過清單,隨手翻了翻,並未細看。
他起身踱步到劉長史麵前,反而眯起那雙瑞鳳眼,帶著審視的冷光,繞著劉長史慢悠悠地轉了一圈,語氣低沉:
“本王在揚州辛苦撈點銀子,都是悄悄摸摸的,怎地我二哥就得了信兒?嗯?”他逼近一步,低吼道:
“說!這王府裡,莫不是有吃裡扒外的探子?是不是你?”
劉長史本就因前兩日染了風寒,鼻子還有些不通暢,此刻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嚇得魂飛魄散。連鼻涕泡都嚇出來了。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捶胸頓足,涕淚橫流,指天誓日:
“王爺明鑒啊!下官對王爺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鑒,若有半句虛言叫下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絕不是下官!絕不是啊!”
劉長史這模樣,活脫脫像個被冤枉的老小孩。
旁邊站著的孫紹祖和仇鶴見狀,也慌忙跟著跪下,一臉惶恐,大氣不敢出。
“瞧你那點出息!”李洵被他這反應逗樂了,沒好氣地抬腳虛踹了他一下:
“起來吧!鼻涕泡都出來了,成何體統!了。”李洵心中清楚,王府上下千人,魚龍混雜,根本查無可查,也沒必要查。
他與皇帝如今利益捆綁,一榮俱榮,些許銀錢,二哥知道了也無妨,隻要他不存反心,這些細枝末節二哥隻會睜隻眼閉隻眼。
頂多……吞他一大半……太殘忍了……
李洵收斂了玩笑之色,正色吩咐:“行了,把揚州、金陵所獲銀兩,清點出一半來,擇日送去內務府。”
“是,下官遵命。”劉長史如蒙大赦,連忙爬起來,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和鼻端的狼狽。
偷偷觀察李洵臉色,見他似乎心情尚可,便又小心翼翼地道:
“還有一事,琪官那邊傳來消息,說北靜王爺近日贈了他一條茜香國產的汗巾子。”
“哼!”李洵冷哼一聲,不耐煩地揮揮手:“以後這等賣辟穀換汗巾子的醃臢事少來汙本王的耳朵!”
話雖如此,他腦中靈光一閃,點了孫紹祖和仇鶴的名。
兩人還跪在地上,聞聲立刻膝行上前,如同訓練有素的獵犬:“義父有何吩咐?孩兒萬死不辭!”
李洵聽著義父這稱呼,總覺得十分彆扭,擺手道:
“起來說話。你們倆,去趟牟尼院。”他頓了頓笑道:
“給本王請位尼姑回來,本王的園子裡,還缺個日日焚香誦經為本王和府中妃嬪祈福祝禱的家尼。”特意加重了請字。
這事孫紹祖最是熟門熟路!
他聞言兩眼放光,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義父放心!孩兒定將那妙玉小師傅,妥妥帖帖地給您請回府來。”
仇鶴也沉聲應道:“屬下必不辱命!”
李洵滿意地點點頭,上前拍了拍兩人的肩膀:“用心辦事,待時機成熟,本王自會替你們謀個正經有油水的實缺。”
交代完畢,李洵步出承運殿,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廊下角落裡那個堆放雜物的竹筐。
裡麵正是從石家樓船上清理出來的,連珍獸都嫌棄的海外根莖。
“嘖,什麼玩意兒。”他隨意瞥了一眼,正要移開目光,腳步卻猛地頓住。
“?!”
李洵的瞳孔驟然收縮,死死盯住筐中那些沾滿泥土、其貌不揚,甚至有些坑窪的塊狀根莖。
“土……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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