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平日裡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禮賢下士的君子模樣。
可每每在外飲酒回來,或是於內書房獨處時,卻常常在她麵前失態。
咬牙切齒痛罵李洵粗鄙無禮,橫行霸道,搶他生意,奪他風頭,簡直是其生平第一死敵。
連帶著她自己對這位名聲狼藉,且曾狠狠刁難過母家的忠順王,也毫無半分好感。
可這拜帖言辭還算客氣。
打著新年互賀的旗號,堂堂親王親自登門,於禮數上,北靜郡王府還真不好直接拒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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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她頗感棘手。
甄秋姮見姐姐接過拜帖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由停下撫琴的動作,關切地問道:
“姐姐,是哪家府上要來拜見姐夫?可是讓姐姐為難了?”
北靜王妃將拜帖輕輕放在一旁的小幾上,苦笑道:
“不是彆人,是那位忠順王爺,說是明日要來給水溶拜年。
這……這可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了,偏生還沒法拒之門外。”
“忠順王?!”甄秋姮失聲低呼,正在調試琴音的手指猛地一滑。
“錚。”的一聲,原本流暢優美的琴音瞬間發出一道尖銳刺耳的變調。
北靜王妃被這突兀的琴音驚了一下,疑惑地看向妹妹:
“秋姮,你怎麼了?”
甄秋姮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連耳帶腮都紅了,她慌忙低下頭,假裝整理琴弦,強自鎮定地解釋道:
“沒、沒什麼,隻是,隻是聽聞是那個好色無狀的忠順王心裡有些厭惡罷了。”
她嘴上說著厭惡,腦海中卻不自覺地浮現出當初在江南甄家,那個囂張跋扈的親王是如何在秋千架上侵略性的調戲她。
可偏偏那登徒子後來還當沒事人一樣,隨意地請她吃了頓從未嘗過的奇特燒烤……雖然味道還算新鮮……
這該死的登徒子!
越想臉越紅,甄秋姮下意識拍了拍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不能被李洵那惡魔之下的俊美臉給迷惑住了。
可那心跳,卻不爭氣地快了幾拍。
北靜王妃並未深想,隻當妹妹是聽聞李洵的壞名聲而心生抵觸,她歎了口氣,安慰道:
“罷了,他再如何好色,總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於郡王府內用強吧?”她自己都覺得這想法有些荒謬,不禁無奈地笑了笑。
甄秋姮卻下意識地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那可不一定。”
那個混蛋,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嗯?妹妹你說什麼?”北靜王妃沒聽清。
“沒什麼。”甄秋姮連忙搖頭,迅速轉移話題,生怕姐姐看出端倪。
“姐姐,彆說他了,徒惹心煩。你的琴藝是得了名家真傳的,快來聽聽我這首鳳求凰可有長進?前些日子剛學的,總覺得有些地方彈不出那股韻味。”
甄秋姮深吸一口氣。
努力將那個可惡的身影從腦海中驅散,纖指輕揚,落在琴弦之上。
一曲鳳求凰從她指下流淌而出,初時還有些許生澀滯礙,漸入佳境後倒也情意綿綿。
隻是那求之一字中,似乎總夾雜著煩亂、掙紮、不似追求倒似詰問。
一曲終了。
北靜王妃微微頷首,點評道:“指法是越發純熟了,意境也捕捉到了幾分,隻是……
這曲中情意貴在真摯纏綿,含蓄,妹妹彈得稍顯急切了些,心緒似乎有些不寧。
此處,還有此處,轉折可再圓融些。”她伸手指點了幾個小節。
甄秋姮知道姐姐眼光毒辣,聽出了自己琴音中的雜念,臉頰微微熱,起身讓開位置:
“姐姐教訓的是,是妹妹心不夠靜。還請姐姐示範一曲讓妹妹好生學習。”
北靜王妃也未推辭,將手爐交給一旁的丫鬟,緩步走到琴前優雅落座。
她並未立刻開始。
而是先閉目凝神片刻,待心緒完全沉靜下來,才緩緩抬起雙手,十指如玉輕輕按在了琴弦之上。
下一刻。
清越空靈的琴音響起。
還是那曲鳳求凰。
與甄秋姮所彈截然不同,北靜王妃指下的琴音,纏綿悱惻,哀而不傷,怨而不怒。
將那鳳鳥對凰的思慕、追求、等待中的焦灼與甜蜜,演繹得淋漓儘致。
甄秋姮站在一旁,靜靜聆聽著,看著姐姐投入的側影,心中一時竟忘了那惱人的忠順王。
隻被這絕美而哀婉的琴音所深深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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