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皇帝侄子可能會偏心李洵,尋常途徑難以討回公道。
永昌想起了雖已中風癱瘓,幾乎不理世事,但餘威尚存的皇兄。
她是太上皇的妹妹,是李洵和永熙帝的親姑姑,被侄子冒犯了要找也是找哥哥主持公道。
想著丈夫和兒子還在李洵手裡,永昌也顧不得回府理妝,騎馬揚鞭直奔皇宮,卸去釵環顯得更加可憐,一到東宮便哭倒在太上皇的病榻前。
聲淚俱下,卻隻字不提自己兒子梁方逼奸未遂的醜事。
極力渲染李洵如何跋扈囂張、目無尊長、當眾行凶,將駙馬與兒子打得性命垂危。
太上皇如今雖已口不能言語,身體也無法動彈,但意識尚存幾分清明,狀況好時,勉強能扯出一句話。
聽著自己僅剩的皇妹在榻前悲切哭訴,看她那淒慘的模樣,老皇帝艱難地張了張嘴。
李洵那混賬小子,確實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欺負彆人他這當爹的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那永昌是他姑姑。
是朕的妹妹。
今兒敢折辱皇姑,明兒他是不是要弑父了!
老皇帝在太監戴權的服侍下用儘力氣,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
戴權心領神會,湊到太上皇的嘴邊,仔細傾聽那模糊不清的氣音。
片刻後,他直起身,麵向永昌公主,神情肅穆地傳達:
“公主殿下,太上皇口諭:令忠順王立即釋放永昌駙馬,以及其子梁方,並著其即刻入宮,交由皇帝嚴厲處置!”
戴權補充道:“陛下讓公主領著龍禁衛去,若王爺他不依,就直接綁進宮。”
錦衣府是隻聽命於皇帝的,而龍禁衛則掌握在太上皇手裡,聽命於老皇帝。
永熙帝還一直琢磨怎麼收回龍禁衛,然後充入錦衣府,或者兩方合並重新換個名字。
永昌公主淚眼婆娑地起身,有龍禁衛跟著就放心了,說了幾句安康吉利話,她便馬上帶著人馬趕到現場。
而在錦香院附近,鎮國公府的牛繼宗,馮唐,也打算上去救自家兒子,看見永昌公主帶著一騎近衛,牛繼宗鬆了口氣。
永昌一來一回不過半個時辰,搬救兵目標明確,李洵剛揍完第二場正準備收工。
噠噠噠。
就聽見樓下一陣騷動。
旋即。
看見大紅飛魚服的近衛衝上錦香院,李洵劍眉微蹙,沒想到這蠢姑姑去搬動了老爺子的龍禁衛。
李洵不好明著忤逆親爹,隻能遵旨,把臉都成豬頭的牛思源、梁方、馮紫英他們交出去,悻悻然趕往皇宮。
你找你哥,我也找我哥!
想借老皇帝的口,明天上朝嚴懲孤,那孤就先去二哥那裡通個氣兒。
眼見李洵的人馬撤走,永昌公主才鬆口氣。
心如刀割地扶起兒子梁方,至於丈夫,有護衛攙扶,幾位世家子弟都和兒子一樣,麵目全非,還好有衣裳能辨認,否則她還真沒法認出哪個是兒子。
永昌咬牙切齒,若是明兒皇帝沒有依照她皇兄的話嚴懲李洵,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
刷臉進皇宮。
李洵直奔他皇帝二哥的禦書房。
“二哥,那蠢……永昌姑姑去老爺子那兒告狀了。”李洵進去後依舊是那副渾不吝的樣子,自顧自找來椅子,在皇帝身邊坐下開始倒苦水。
“事情就是這樣,那梁方嫉妒臣弟桃花泛濫,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皇姑先就把臣弟一通好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