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謹知道這丫頭舌頭毒辣,自己之前調戲周彤的事情彆人可能沒看見,但估計逃不脫這丫頭的眼睛。彆人還在猜測霍曦這兩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什麼意思,但做賊心虛的劉謹卻尷尬的想摸鼻子。
這妮子眼睛也太毒辣了。
這都能看見。
霍曦並沒有追問劉謹,而是對太史慈道:“湖熟無險可守,又無糧秣,敵軍今日慘敗,士氣低落,守城已經沒有意義。再者孫賁無水營相助,此時隻能向東退守,擇險而守。”
太史慈皺眉,可這樣的話,豈不是要眼睜睜的看他們離開。
劉謹對霍曦的話頗為認可。
“霍姑娘說的對,我們一天一夜急行軍,又經曆一場惡戰,已經無力再戰了。能一戰奪回湖熟,戰果之豐早已經出乎我的意料。孫賁想走,就讓他走吧,劉方已經封鎖了龍藏浦,他退不到秣陵去,從湖熟往東,能作為防守之地的,也就是方山和青龍山一帶的險峻丘陵了。”
劉謹見霍曦沒有追問的意思,主動轉過話題,急忙打蛇隨棍上,也自然而然的岔開話題。
霍曦沒想到劉謹居然對金陵一帶山川如此熟悉,不由得多看了劉謹一眼。她哪裡知道,劉謹第一次前往石頭寨時就已經將附近的山川地理摸了個遍,打仗打的就是天時地利人和,不懂地利,打的什麼仗。
“不錯,青龍山孫賁是不敢去的,句容縣令崔長卿在句容官聲極好,山中百姓歸附,孫賁去了也無立足之地,所以現在他能退守的地方隻有一處。”
霍曦的目光看向劉謹,劉謹也看向她。
這妮子智謀確實不凡。
“方山!”霍曦頓了片刻,然後開口。
劉謹點點頭,同意霍曦的觀點。
方山所在的龍藏浦上遊,水淺不能行大船,也就意味著劉謹的水營無法完全封鎖,孫賁自然能夠獲得秣陵城的糧草軍械支持。甚至還可以與秣陵形成犄角之勢,互相應援。隻是,一條龍藏浦橫亙在方山與秣陵之間,讓孫賁主力要完全退回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三縣之間江河湖泊遍地,道路難行,劉謹的一支一千人的水營放在江東不算什麼,但放在缺乏水營戰船的孫賁軍團麵前,無異於龐然大物。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孫賁退守方山,方山必然儲備著軍糧,山勢險峻,我軍短期內恐怕無法將其殲滅啊。若我們被拖在這裡,主公那邊需要援兵怎麼辦?”太史慈就擔心在這裡拖得太久,沒辦法前去支持陽羨的作戰。
也不知道劉繇主力與吳景的主力軍團碰麵了沒有。
大戰以來,信路不通,雙方也斷了聯係。
霍曦沉吟片刻,她是作為劉謹的謀士而跟隨在劉謹身邊的,她也頗為自覺。並未藏拙。
“我認為公子要想破此僵局,方山並非切入點。”
“哦?霍姑娘的意思是不打方山?”劉謹愈發的好奇。
“不錯,方山險峻,強攻的難度不亞於攻城的難度,若強行攻擊,傷亡必重。公子可以用太史校尉與孫賁對峙,孫軍現在士氣全無,兵無戰心,將無戰意,無須攻打其營壘,隻需將其圍在方山即可。孫軍糧草軍械不足,堅持不了太長時間,公子的大軍則背倚三縣,有充足的糧草物資和人員供應,要我說一旦打成持久戰,要著急的不是我們,而應該是孫賁。”
霍曦侃侃而談,完全不像一個十幾歲少女應該有的樣子。
“那我呢?做什麼?”劉謹滿意的問。
“公子自己可率精銳,夜襲龍藏浦南岸守軍,直取秣陵,秣陵一失,則孫賁軍自潰矣。”不得不說,霍曦此策漂亮至極。一旦秣陵在手,北線戰爭的主動權可就完全掌握在自己手裡了。劉謹在秣陵屯兵,向北可以呼應太史慈,完成對孫賁的全方位包圍,將其困死於方山。向南可以略取石城、丹陽二縣,威脅溧陽,以斷吳景的歸路。
可以說,霍曦此策正中自己下懷,其實自己也有此意。
隻是執行這個計劃有個很重要的點,就是如何能在龍藏浦南岸守軍神不知鬼不覺得情況下登岸,龍藏浦渡口就那麼多,孫賁必然防備嚴密。
看見劉謹麵露猶豫之色,霍曦開口道:“公子可是害怕無法突破孫賁在龍藏浦渡口設置的江防?”
劉謹沒想到被這丫頭給看出來了,點頭道:“不錯。若是我水營軍力強大,倒不怕它,隻是如今水營的力量隻夠封鎖龍藏浦水域,無法為我們提供太大的助力。孫賁在龍藏浦南岸經營已久,若是強行攻打,恐非善策。”
“在方山以西四十裡處有一處廢棄的小渡口,因年久失修,早已經被世人遺忘。有一次我與姐姐在這一帶踏青時意外發現了這個渡口,雖然早已荒廢,休整一番,渡過千餘兵馬不難。在整個秣陵一帶,知曉的人不多,公子可以從此處渡江,打秣陵一個措手不及。”
劉謹眼睛裡閃爍出一道亮光,這小妮子可以啊,若真能解決渡口的問題,那當前的棋可就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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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真如此,那大事備矣。”劉謹緊握著拳頭,沒想到霍曦居然會這麼輕易就解決了自己頭疼的問題。
“我們現在就去實地訪查,看這個渡口如何?”說罷,他轉身看向太史慈,道:“子義兄,我率兩千人去突襲秣陵,你留在方山大營監視孫賁,各縣的丁壯會在近幾日全部抵達方山,你直接編入營中,以壯聲勢。”
太史慈自然沒有異議。
“滕胄,你立刻率所部兵馬前去句容,援助崔縣令,句容縣掌控吳郡、丹陽要道,不能有任何閃失。一旦句容圍解,立刻與崔縣令合兵一處,入方山協守。”
滕胄領命而去。
劉謹不敢耽擱,隨即帶著親衛營與霍曦來到被霍曦稱為秣陵渡的渡口探查,這裡山高林密,道路難行,常人確實難以發現。
更重要的是龍藏浦在這一帶灘多水深,估計是一個很早之前的古渡口。
劉謹從馬上下來,來到洶湧的河邊,這裡丘陵地貌,落差大,水流湍急,看來隻能用小船渡河,而且地形逼仄,最多隻能容納四五條小船。
“你確定孫賁不知道這個渡口?”這確實是一條奇道,但是若是被孫賁在對岸埋下伏兵,自己也容易成為甕中之鱉。
“彆說孫賁,就是常年生活在龍藏浦一帶的老農也不知曉,據我和姐姐推斷,這個渡口當是以前吳越爭霸時所辟,不過過於狹小,不適合大規模運兵就廢棄了。”
劉謹半蹲在水邊,用手掬起一方水,擦了擦臉,冰涼的水讓他的倦意稍稍緩和了些,他望著河對岸的山嶺,然後看著天邊的烏雲,朗聲道:“準備船隻吧,看著天氣,似乎要變天了。”
若天降大雪,無疑又會增加他們渡江偷襲的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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