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公,琅琊國相蕭大人來訪。”劉謹剛回到朐縣縣衙,劉虎便急匆匆的進來稟報。
“琅琊國相?”劉謹微微一愣,從腦海裡想了半天都沒想明白琅琊國相蕭建與自己有什麼交集,他此時來訪,也不知道是為了何事。
“請蕭大人進來吧。”
為了表示尊重,劉謹在議事大廳接見了琅琊國相蕭建。
蕭建大概十歲左右年紀,發須都白了,不過走路倒是健朗的緊,頗為乾練的一個人。
“中郎將,不會嫌棄在下冒昧來訪吧。”蕭建倒是自來熟,兩人互相見過禮後,蕭建率先開口,一句話瞬間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劉謹笑道:“怎麼會,蕭大人光臨寒舍,在下蓬蓽生輝。”不管雙方關係如何,官場上的互相吹捧還是必要的,這也是劉謹來到這個時代後學到的一些東西,儘管內心深處有些排斥,但有些事不能因為不喜歡就不做。
站在劉謹現在的位置,他還沒有特立獨行的資格。
“中郎將,想必你一定好奇在下為何要在此刻拜訪於你吧。”
蕭建坐下來,劉謹示意小鹿帶人在案幾上擺上茶點,看蕭建臉上略有風塵之色,知道他是奔波而來,也就不再互相試探,開口道:“請蕭大人解惑!”
蕭建長歎一聲,說道:“前幾天我在莒縣聽說劉徐州劉備)將朐縣縣印交給了中郎將,讓中郎將暫轄朐縣,以作流民南渡的中轉之所,在下聽聞後馬不停蹄,立即趕了過來,還請中郎將救救我琅琊郡數十萬百姓啊。”
額······
蕭建這是唱的哪一出?
劉謹都被蕭建一句話整懵了,好端端的怎麼就牽扯出琅琊國的生死問題了。
蕭建按照品級其實是地位遠高於劉謹的,在漢代,王國的國相等同於郡守,而劉謹隻是一個郡的都尉,況且至今還沒有得到朝廷的正式任命,蕭建卻不顧利益尊卑,居然埋頭便拜。
劉謹哪能受他的大禮,急忙起身,將蕭建扶起來,將他重新扶著坐下,這才道:“蕭國相,你這是折煞我也,按照禮儀,該是在下向你行禮才是。”
“不敢,不敢。劉公子在丹陽數戰之名早已傳遍天下,江東小霸王的稱號就是布衣百姓也都津津樂道,在下豈敢受之。”
劉謹見他如此謙遜,實在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倒讓劉謹顯現出極為罕見的窘迫來。
“蕭國相,不知你來朐縣見我,可是有什麼要事?”
蕭建立刻站起身來,一把抓住劉謹的袖子,忽然朗聲道:“我聽到一件事,還希望中郎將能如實相告。”
劉謹微微皺眉,這個蕭建這是又聽到什麼風聲了,就算聽到什麼風聲,也不該來找自己這個外人啊。琅琊國隸屬於徐州,現在徐州已經易主,就算琅琊國有什麼事,蕭建也該去找新任的徐州牧劉備才是啊。
“蕭國相,不是在下多嘴,我來徐州並非常駐,這邊事情一了,我還是要返回丹陽的,恐怕就算有什麼事情也幫不了蕭國相啊。”
蕭國相麵色難看,劉謹能感受到,他臉上籠罩著一層濃烈的憂慮感。
“中郎將,請聽在下說完再拒絕不遲。”
劉謹也不忍心再拒絕這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蕭建他所知不多,了解更少,隻知道他是琅琊國相,之前徐州爆發黃巾之亂時,他聚兵自保,協助徐州牧陶謙驅逐了入境的青州黃巾軍,在琅琊國享有很高的聲譽。
“蕭國相請講。”劉謹無奈,隻能讓他先將事情說出來。
“劉使君是不是有意將徐州州治遷往下邳城?”蕭建的眸子裡射出一道精光,和他有些蒼老的身軀的顯得極不相稱,但是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劉謹,劉謹就是想撒謊也無從言語。
劉謹心中顯得極為吃驚,畢竟劉備有遷移州治的想法,隻是在數十天前在郯城城樓上與自己和陳登討論過,估計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就是放眼整個徐州,恐怕也少之又少。
琅琊國國相蕭建隻是上表聽從劉備的調遣,從明麵上支持劉備做徐州牧,但事實上遠未得到劉備的信任。
他沒想到蕭建的眼光如此毒辣,居然將這麼隱秘的事情都知曉了。
“還請中郎將如實告我?”蕭建顯得有些急切,看見劉謹猶豫,不由得又說了一句。
“唉,蕭國相,不是在下不肯答你,實在是在下與玄德公有諾言在先,不能向你說明,還請蕭國相恕罪。”劉謹這句話沒有明說,但也算是暗示蕭建猜測不假了。
“我明白了,中郎將,在下不該逼你,可事關數十萬百姓之生計,我今日冒著天下大不韙來尋中郎將,便是死也要當一回明白鬼。”
“蕭國相,到底出了什麼事,讓你憂慮至此啊。”劉謹越想越不明白,話說劉謹遷州治於下邳,並非難以理解的事情,對徐州來說也是應對袁術威脅的現實之舉,蕭建怎麼就不支持呢。
而且他總擔心什麼。
他擔心的又是什麼呢?
“那在下就不瞞中郎將了,其實我並不反對劉使君遷州治於下邳,相反,我也知道,此時將徐州重心放在下邳是應對袁術鯨吞的關鍵抉擇。隻是劉使君千不該,萬不該,將東海郡棄之不顧,不留大將鎮守,而將東海郡留給臧霸、昌郗、孫觀,尹禮之輩啊。”
什麼!
這次不止蕭建,就是劉謹都大吃一驚。
他猛地站起來,緊緊地盯著蕭建。
“你是說劉使君準備讓臧霸等人來守東海?”這個決定確實出乎劉謹的意料。
臧霸等人原本是泰山賊匪,各聚眾近萬為禍,後來黃巾亂起,陶謙鎮徐州,誠摯邀請眾人合兵相助,眾人應允,不僅協助陶謙驅逐黃巾餘部,而且贏得了泰山郡的數縣地盤。
去年曹操兩入徐州,泰山郡應劭慘敗逃亡袁紹處,泰山郡便被臧霸等人所占據。
不止如此,他們利用幫助陶謙對付曹操的機會,甚至將勢力延伸到東海郡北部和琅琊國北部。
目前臧霸利用抗曹之名,正占據著琅琊國重鎮開陽,實際上堵住了蕭建與東海郡徐州本部的聯絡。
劉謹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盯著蕭建問道:
“莫非臧霸有叛徐州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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