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銘和葉驚鴻因是從後門進來,一時間並未引起這幾個女人的注意。
葉驚鴻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指甲把手心摳得都快出血了。
這將軍府,自己原來可是說一不二的唯一主母呀!
但是自從自己走後,這裡卻多了這麼多不三不四的女人!
這時便見,劉得祿匆匆走向陳玉瑤,弓身請示道:
“玉瑤小姐,少爺差人運來的那一大箱金子,和七箱金銀珠寶,府庫已經裝不下了,多出來的兩箱,您看如何是好?”
陳玉瑤含笑道:
“金子定要放在府庫之中鎖好才安全,至於多出來的兩箱金銀珠寶,就先放在老夫人房中,老夫人取用也方便些!這幾日,辛苦你們在府庫中挖個地窖,加大府庫容量!”
劉得祿弓身稱是,隨即帶人挖地窖去了。
這下,葉驚鴻不僅心在滴血,她脆弱的自尊更是遭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陳玉瑤這個小小庶女,竟然已經在將軍府掌中匱了?她掌得明白嗎?
而且她一個外人,無名無份,越俎代庖,老太太難道也沒有異議?
卻見王老夫人一邊搓著麻將,一邊笑問:
“塞雅呀!老身也不知道你們突厥那邊,大婚是什麼行情,需要多少聘禮呀?自從葉家那個掃把星走後,我們蹶厥子府的情況也是好起來了。要不就按京師一等標準,三十八萬八千貫,可好?”
塞雅嬌聲笑道:
“婆母,您看您說的是哪兒的話!我是看劉銘為官不易,伴君如伴虎,這才想把您老和各位姐妹都請到草原上居住,過牧馬放羊的快活日子!
您老既然不想離開長安生活,劉銘事母至孝,必然也不肯離開長安,那咱們便在長安生活也是挺好的。我又不是賣身子,要什麼聘禮?您準備一隻鴻雁,一些棗子、蓮子,便足矣了!其餘的,便用皇帝的賞賜和我的嫁妝充充樣子便是了,必不讓您老失了麵子!”
王老夫人甚是過意不去。
“哎喲!娶妻怎麼可能不給聘禮呢?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這豈不是辱沒了你們阿史那家的門楣嗎?”
塞雅公主一邊摸牌,一邊笑道:
“婆母,您說的這是哪兒的話?我突厥亦是當世大國,周圍接壤大小之國,不下百十!”
“其中,我們突厥人的婚俗,是長輩故去之後,年輕男女會於葬所,隻要心悅對方,便可結為夫婦!”
“在這上百國家之中,成婚需男方給女家聘禮的隻有三四個。而其中數額巨大,讓男子之家不堪重負的,也就隻有大夏一個。在其他國家,多數是女方給嫁妝,男方無需給什麼聘金!”
王老夫人驚訝道:
“哎呀,真的假的?我還以為天下皆如此,但凡兒郎娶妻,都是起步六萬六、八萬八,甚至動輒三十八萬八呢!沒想到其他國家,竟大都沒有這個說道!”
塞雅笑道:
“婆母你想,這男子到了適婚之齡,往往尚未立業,身無餘財,又要奔走天下,打拚事業。我在長安見過許多來趕考、來討生活的年輕男子,午飯隻是一隻胡餅。你這時要管他要天嫁聘禮,那不是要他的命嗎?”
“女子嫁人,嫁的是他以後養家的能力,怎麼能家尚未成,現在就竭澤而漁呢?”
“所以我甚是不喜這種高聘之風,在聘禮上獅子大開口的,無一例外都是蠢女人!”
“當今之世,女子若有一人品端方、有能力又上進的好兒郎愛她,那是一件何等幸福的事?畢竟你這一生,都要靠他養家、受他照顧。作為女子,你在有能力的時候不主動貼補、知疼知熱,讓他死心塌地地愛上你,還等什麼呢?”
“既然男子是這家中的擎天柱,那你就當經常刷漆、好好嗬護才是,怎麼能想著掏空它呢?這豈不是瘋了?”
“偏生有些蠢笨女子,不知受了什麼思想毒害,對她此生能找到的最好的良配,竟然如同敲詐人犯一般,百般敲詐勒索,有的臨到下轎,還要追索上萬貫的‘下嫁費’、‘改口費’,否則不下花轎、不掀蓋頭,這豈不是蠢瘋了?”
“所以啊,婆母,您放心吧!您要是喜歡兒媳,在劉銘麵前多誇誇我的好處,那便是了!”
此言一出,陳玉瑤等幾女都是連連點頭。
而葉驚鴻卻如墜冰窖。
“塞雅,你是一國公主,你竟然如此辱沒你突厥阿史那氏的門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