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是礦場出了安全事故,牽扯到兒童,用賠償款封口;要麼……”陸時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這些兒童的失蹤,就是礦場為了某種目的策劃的。”
這個猜測太過殘酷,讓空氣都仿佛凝固了。沈硯捏著筆記本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泛白。他想起沈晴失蹤前,也曾提過想去礦場附近的山上采野花;想起紅繩男孩身上的礦渣,和那兩名新屍指甲縫裡的殘留物;想起張野提到陸明時,那諱莫如深的態度。
“十年前的礦場,是誰在經營?”沈硯問。
“好像是一個叫‘宏業集團’的公司,後來礦難出事後就倒閉了。”陸時努力回憶著,“但我查過,那個公司的法人代表隻是個傀儡,背後真正的老板是誰,一直沒人知道。”
沈硯沉默了片刻,將筆記本還給陸時:“把你哥的筆記本給我複製一份,我試著從財務記錄的角度查查,也許能找到關聯。”他頓了頓,補充道,“勒痕的差異,加上礦場的賠償款,這說明我們麵對的可能不是一起孤立的案件,而是一個持續了十年的鏈條。”
“鏈條的兩端,分彆是沈晴的死和我哥的失蹤?”陸時問。
“或者說,他們都是這個鏈條上被清除的‘障礙’。”沈硯的聲音帶著一絲寒意,“沈晴可能無意中撞見了什麼,而你哥調查賠償款,觸碰到了他們的利益核心。”
陸時靠在牆上,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出哥哥陸明的樣子,那個總是笑著揉他頭發的男人,最後卻落得個失蹤的下場。還有沈晴,那個在照片裡笑得像陽光一樣的女孩,和那兩個無名的男童,他們都成了這個罪惡鏈條上的犧牲品。
“周明哲那邊,我會加派人手審訊。”陸時睜開眼,眼神變得異常堅定,“他作為當年沈玥的主治醫生,肯定知道礦場的事,甚至可能和兒童失蹤有關聯。張野把他推出來當替罪羊,就是為了掩蓋更深的東西。”
“勒痕的事,我會進一步檢驗。”沈硯說,“我會把兩名新屍的勒痕樣本送去做微量物證分析,確認凶器的材質,說不定能和礦場裡的某種繩索對上。另外,孤兒院的‘辰’,我明天一早就去查,他很可能是連接紅繩男孩和陸明的關鍵。”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了同樣的決心。勒痕的秘密撕開了案件的舊傷疤,而礦場賠償款的線索,則指向了更深的利益黑幕。他們不再是各自為戰的孤獨調查者,而是手握碎片、共同拚湊真相的同盟。
“對了,”陸時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掏出那個從檔案室偷來的牛皮紙信封,“這個,該還給你了。”
沈硯看著那個信封,上麵的“玥”字已經有些模糊。他沒有接,隻是搖了搖頭:“你拿著吧。裡麵的內容,或許對你查案也有幫助。我們現在需要共享所有線索。”
陸時愣了一下,隨即把信封重新放回口袋。這個小小的動作,像是一種無聲的契約,確認了彼此的信任。
“還有件事,”沈硯突然開口,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關於沈晴的勒痕,我之前一直有個疑問。十年前的檢驗報告說,勒痕是死後形成的,用來偽造自殺假象。但新屍的勒痕,是生前形成的,凶手似乎不再刻意掩蓋謀殺的痕跡了。”
“為什麼?”陸時追問。
“要麼是他覺得不需要掩蓋了,要麼是……他想故意留下痕跡。”沈硯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的勒痕照片上,“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在挑釁。”
這個猜測讓房間裡的溫度仿佛又降了幾分。陸時想起張野那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突然覺得這個隱藏在幕後的凶手,可能比他們想象的更囂張,也更危險。
“不管他想乾什麼,我們都會找到他。”陸時站起身,“明天孤兒院那邊,需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你專注審周明哲。”沈硯搖頭,“我們分頭行動,效率更高。有任何發現,立刻聯係。”
“好。”
陸時轉身離開解剖室,走廊裡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手裡的筆記本沉甸甸的,像是承載著哥哥未竟的執念。口袋裡的牛皮紙信封,貼著沈硯的字跡,帶著一種沉甸甸的信任。
解剖室裡,沈硯重新看向屏幕上的勒痕照片。放大的圖像裡,那些細微的纖維倒卷像一個個無聲的呐喊,訴說著十年間未曾停止的罪惡。他拿出手機,翻到一張照片——那是他和沈晴、沈玥三個人的合影,兩個女孩笑得燦爛,站在他的兩側。
“等著我。”他對著照片低聲說,指尖在屏幕上輕輕摩挲著女孩們的笑臉,“這一次,我一定會找到真相。”
窗外的天色已經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開始。而對於陸時和沈硯來說,這將是揭開更多秘密,也麵臨更多危險的一天。勒痕的差異撕開了時間的帷幕,讓隱藏在十年陰影裡的罪惡開始顯露輪廓,而他們知道,真正艱難的戰鬥,才剛剛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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