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緊了拳頭。
骨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然後他猛地抬起手,那隻凝聚了他全部憤怒的拳頭。
就要狠狠地砸在那個男人那張醜惡的臉上。
“不要——!!哥——!!!”
林蕭冉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
她用儘了自己全部的力氣。
從林笙的身後衝出來,死死地抱住了他那隻即將揮下的胳膊。
“哥!!哥……你是職業選手啊!!”
“你還有比賽!!求你了……求你了哥,不要……”
她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瘋狂地湧出。
聲音裡充滿了絕望的哀求。
“不要因為他……葬送了你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叫你過來!”
“對不起!我不該偷東西!”
林笙那隻顫抖著的手,緩緩地落下了。
然後,他冷笑了一聲。
那笑聲,在狹窄的樓道裡回蕩。
充滿了無儘的悲涼與自嘲。
“現在,我總算知道了。”
“什麼?”
“我們家的基因……”
林笙轉過身,拉起林蕭冉的手腕。
“……確實不乾淨。”
隨後便拉著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個令人作嘔的地方。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海邊。
海風帶著鹹腥的氣味,吹亂了他的頭發。
林蕭冉就那麼一聲不響地跟在他的身後。
林笙緩緩地轉過頭看著她。
月色之下,林蕭冉突然發現。
自己的這個哥哥,那個總是嬉皮笑臉,仿佛永遠都不會被打倒的哥哥。
臉上,竟然露出了她從未見過,如同玻璃般脆弱的表情。
“你說……”
他的聲音,沙啞得如同被砂紙打磨過。
“是不是很多人……都希望我死啊。”
“哥……”
林笙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沙灘上。
看著那片被夜色吞噬的漆黑海平麵。
他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麵前崩潰過。
他不能在隊員麵前崩潰。
無論是麵對那個需要他去引導的楚瑩。
還是那個看似沒心沒肺,但內心比誰都要纖細脆弱的霍祈。
他都必須要扮演那個無所不能的隊長。
他不能在對手麵前崩潰。
那等同於將自己所有的弱點,都赤裸裸地暴露在陽光之下。
他沒有機會去糾正,他沒有他們那種可以揮霍的天賦。
這層名為“魔術師”的偽裝,是他必須從頭演到尾的沉重戲服。
他也沒辦法在岑雪姐麵前崩潰。
因為他知道,岑雪姐也同樣走在懸崖的邊上。
他寧願自己墜入深淵,也決不能讓她為了拉自己一把。
而跟著一起墜落。
但是現在,他在自己這個小表妹麵前。
終於是有些忍不住了。
她不屬於自己的世界,她隻是一個邊緣人。
所以,就算在她麵前這樣,應該也沒關係吧……
他低著頭,肩膀開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當然不可能啊……
林笙苦笑了一聲。
她已經夠可憐了。
而在那種時候,她第一個想要依靠的就是自己這個表哥。
這個總是在她麵前吊兒郎當,很愛護她的表哥。
所以……
自己怎麼能……
但就在他拚命想要將那股即將決堤的情緒壓回去的時候。
一雙瘦弱的手臂,卻輕輕地從後麵環住了他的脖子。
“已經沒事了......哥哥。”
這個聲音......並不是林蕭冉。
這個世界上,還會有第三個人,叫自己哥哥嗎。
“你怎麼來了。”
林笙頭也沒回。
“......因為我是你的月光啊,即便世界再黯淡無光,我都能追尋到你的存在,哥......”
林笙的身體,猛地一僵。
那股被他強行壓抑下去,如同山洪般的情緒。
在這一刻,徹底衝垮了他所有的防線。
他再也撐不住了。
那壓抑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嗚咽。
從他的喉嚨深處,不受控製地溢出。
緊接著,是小聲的啜泣。
“哭吧.....哥。”
最後,他將自己的臉。
深深地埋進了林芸的懷中,放聲大哭。
那哭聲充滿了委屈,充滿了不甘。
充滿了對這個操蛋世界的控訴。
他撐不住了。
他真的感覺……
快要撐不住了。
他的時間不多了,真的沒有那麼多時間,讓他在這裡哭了。
但是誰又能拒絕如此溫柔的月光。
隻是片刻的話。
應該是可以被允許的吧。
...
...
而在林笙離開那間破舊的小屋不久後。
男人罵罵咧咧地在走廊裡喝退了那些看熱鬨的鄰居。
然後,他回到家裡想要繼續喝酒。
但他卻發現。
自己剛才忘了關門。
門正虛掩著。
就在他罵著臟話,走過去準備關門的時候。
那扇破舊的門卻“吱呀”一聲,被從外麵推開了。
一個頭發亂糟糟,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一邊撓著頭,一邊用那雙有著濃重黑眼圈,如同死魚般的眼睛看著男人。
“打擾了。”
“你誰啊?”
“你好,先生,我叫孟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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