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子:玄冰崖悟無為,紫氣繞身定道心
昆侖西麓,玄冰崖。
龍漢初劫落幕已三月有餘,洪荒大地仍飄著未散的硝煙味,中洲靈脈斷裂處的裂痕還在泛著焦黑,四海之濱偶爾能瞥見龍族殘部的鱗甲碎片。唯有這玄冰崖,似是被洪荒法則格外庇護——崖壁上的萬年玄冰不曾融化分毫,冰棱折射著先天清氣,在崖下的忘川溪上投出細碎的光,連溪水裡的靈龜都懶得遊動,隻縮在殼裡隨波逐流。
老子拄著青牛杖站在崖頂,寬大的素色道袍被山風掀起一角,卻沒沾半分塵埃。他剛從紫霄宮回來,鴻鈞第二次講道時說的“氣運與劫數”還在耳邊回響,可他總覺得差了點什麼——祖龍爭四海、鳳皇焚南域、墨麒麟奪中洲,三族為氣運拚得你死我活,最後卻落得龍囚鳳散麟滅的下場,這“爭”字,到底是不是道?
他低頭看向忘川溪,溪水順著崖壁縫隙往下淌,遇到凸起的岩石從不會硬衝,要麼繞過去,要麼滲進石縫裡,等積攢夠了力氣再慢慢流;溪邊的青苔長在陰濕處,從不去搶向陽的土地,卻把石縫填得滿滿當當,連最鋒利的風都刮不下來。老子撫了撫頷下長須,指尖觸到一縷先天清氣,那氣息順著指尖往丹田鑽,竟與溪水流淌的韻律重合了。
“爭則損,順則盈。”他輕聲呢喃,隨手將青牛杖往崖邊一放。杖身剛觸到玄冰,便有白氣從冰裡冒出來,纏上杖身,像溪水繞石似的,慢慢往上爬。老子閉上眼睛,神識順著白氣探進玄冰深處——冰裡藏著千萬年的先天寒氣,卻從不主動往外泄,隻在有生靈靠近時,才微微散出一絲,既不凍傷人,也不浪費自身本源。
忽然,崖下傳來一陣響動。老子睜眼往下看,是幾隻剛從魔禍裡逃出來的兔妖,正圍著溪邊的靈草打轉。可靈草長在溪水中央的石台上,兔妖跳了幾次都夠不著,急得直跺腳。有隻小免妖想跳進溪裡,卻被老兔妖攔住了——溪水雖淺,卻帶著玄冰的寒氣,兔妖肉身弱,進去怕是要凍僵。
就在這時,一陣風刮過,吹得溪水晃了晃,有幾株靈草的種子順著水流漂到了岸邊。兔妖們立刻圍上去,小心翼翼地把種子埋進土裡,又用爪子掬起溪水澆了澆,然後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老子看著這一幕,丹田內的先天道種忽然亮了起來。他悟了——所謂道,不是爭來的,是“順”出來的。三族爭氣運,就像兔妖硬跳溪水,明明可以等風送種子、等水流漂岸,偏要憑著蠻力去搶,最後隻能落得損兵折將的下場。而玄冰藏寒、溪水繞石、青苔守陰,看似“不爭”,卻把自身本源護得好好的,反而能長久。
“無為,非不作為,是不妄為。”老子抬手,對著空中虛劃。指尖過處,先天清氣凝聚成一道白練,白練順著山風飄向忘川溪,落在剛才兔妖埋種子的地方。不過片刻,土裡就冒出了嫩綠的芽,芽尖頂著露珠,比溪邊的靈草長得還快。
這不是強行催生,是順著靈草的生長規律,給了一縷清氣助它破土——既沒違背草木的本性,也沒浪費自身的道力。老子看著新芽,丹田內的道種越發明亮,之前卡在準聖中期的瓶頸,竟隱隱有了鬆動的跡象。
他索性盤腿坐在玄冰上,青牛杖橫在膝頭。玄冰裡的先天寒氣慢慢滲進他的道袍,與體內的清氣交融,在體表形成一層淡淡的白膜。遠處,鴻蒙宗的玄空正好路過,看到玄冰崖上的異象,趕緊拿出《洪荒創世錄》記錄:“昆侖西麓玄冰崖,老子悟道,紫氣繞身,溪草自榮,道韻顯‘順’,似有‘無為’之象。”
玄空剛寫完,就見老子周身的白氣忽然散開,化作無數細小的清氣,飄向洪荒各處——有的落在枯萎的靈脈上,讓裂痕處長出細小的藤蔓;有的落在受傷的生靈身邊,幫它們修複肉身;還有的飄進人族部落,繞在伏羲教民結網的手指上,讓網結得更結實。
“這是‘無為而無不為’啊。”玄空感歎著,把這句話也記進了書裡。
老子這一坐,就是七七四十九天。等他再次睜開眼時,玄冰崖上的先天清氣濃了三倍,忘川溪裡的靈龜都開了靈智,趴在岸邊聽他講“順道”的道理。他拿起青牛杖,杖頭的牛角上多了一圈道紋,輕輕一點玄冰,冰裡就飄出一縷清氣,自動纏上杖身,成了一道天然的護道屏障。
“道基,穩了。”老子站起身,山風掠過他的道袍,卻再也掀不動衣角——他的道已經與天地相融,風順道而行,自然不會再擾他。遠處的昆侖虛上,鴻鈞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紫霄宮的方向飄來一縷淡淡的金光,落在老子的道袍上,又很快消散了。
老子抬頭望了望紫霄宮的方向,微微躬身,然後騎著青牛,慢悠悠地往昆侖深處走去。他要找一處清靜之地,把“無為”之道整理成經,日後傳給有緣人。
二、元始:清濁淵辨分判,太極虛影立綱常
不周山東側,清濁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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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洪荒少有的“分判之地”——淵底常年飄著兩團雲,一團是清靈的白氣,往上飄,聚在淵頂,形成一層薄薄的雲幕;一團是渾濁的黑氣,往下沉,積在淵底的黑泥裡,連最堅韌的靈根都紮不進去。龍漢初劫時,三族曾在這裡打過一架,龍族的水、鳳族的火、麒麟族的土混在一起,把清濁二氣攪得一團糟,直到劫後三個月,才慢慢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元始站在淵邊的望嶽台上,一身玄色道袍,腰係玉帶,手裡捏著一枚從鴻鈞那裡得來的“清濁珠”。珠子裡一半是白,一半是黑,轉動時會發出細微的“嗡嗡”聲,像是在模仿清濁二氣的流轉。他剛從東荒回來,看到妖族的帝俊和太一在太陽星上祭煉東皇鐘,金烏真火把東荒的雲彩都燒得變了色;又看到巫族的共工在西極治水,洪水漫過良田,把人族的部落衝得七零八落。
“清者不清,濁者不濁,這洪荒,少了點‘規矩’。”元始皺著眉,把清濁珠往淵裡一拋。珠子剛落到清濁二氣中間,就炸開了——白氣往珠炸的地方聚,黑氣也往那裡湧,原本涇渭分明的兩團氣,竟纏在了一起,像擰成了一股繩。
可沒過多久,白氣又慢慢往上飄,黑氣往下沉,最後還是分成了兩團,隻是比之前更凝練了。元始眼睛一亮,趕緊湊近淵邊細看——清濁二氣相遇時,不是互相吞噬,而是各自守住自己的“界”,白氣不往下沉,黑氣不往上飄,卻在中間形成了一道淡淡的灰氣,既不清也不濁,卻把兩團氣穩穩地分開。
“分則有序,合則生亂。”元始抬手,對著清濁二氣虛抓。淵頂的白氣立刻聚成一道白色的光帶,落在他的左手;淵底的黑氣聚成一道黑色的光帶,落在他的右手。兩手一合,黑白光帶纏在一起,卻沒有混亂,反而像太極圖似的,慢慢轉動起來——白色的光帶在外圈,黑色的光帶在內圈,中間的灰氣成了連接兩者的軸。
就在這時,淵底傳來一陣異動。元始低頭一看,是龍漢初劫時掉在這裡的定海神針碎片,被黑氣裹著,慢慢往上浮。碎片剛碰到中間的灰氣,就“哢嚓”一聲裂了,碎片裡的雜質渾濁之氣)被黑氣吸走,剩下的精金清靈之氣)被白氣卷走,最後隻剩下一枚小小的金珠,落在淵底的黑泥上,竟慢慢長出了一株靈根。
“原來如此。”元始恍然大悟。洪荒就像這清濁淵,有先天神隻、有巫族妖族、有人族凶獸,就像清濁二氣,各有各的本性。如果不管不顧,讓它們隨意混雜,就像三族混戰那樣,隻會生亂;隻有給它們定個“界”,讓清者歸清,濁者歸濁,再用“綱常”中間的灰氣)把它們連起來,才能有序。
比如妖族主天,就該守天規,不能隨便用真火焚地;巫族主地,就該護地脈,不能隨便讓洪水漫流;人族居中,就該修教化,不能隨便被奴役。這就是“清濁分判”的道理——不是要滅掉哪一方,而是要讓每一方都在自己的“界”裡行事,不越矩,不混亂。
元始閉上眼,將黑白光帶融入體內。丹田內的道種立刻與光帶共鳴,原本隻有一道白光的道種,慢慢分出了一道黑光,兩道光纏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太極虛影。虛影轉動時,他的神識忽然散開,覆蓋了整個清濁淵——他能清楚地“看”到白氣裡的先天靈韻,黑氣裡的濁世塵埃,甚至能看到淵底黑泥裡藏著的三族殘魂,正順著黑氣慢慢消散。
“殘魂歸濁,靈韻歸清,這才是應有的秩序。”元始抬手,對著淵底一點。太極虛影從他指尖飛出,落在淵底。虛影轉動時,黑氣裡的殘魂被吸進虛影的黑麵,慢慢淨化;白氣裡的靈韻被吸進白麵,融入周圍的靈根。沒過多久,淵底的黑泥竟變得不再渾濁,甚至能看到細小的魚蝦在泥裡遊動。
遠處,鎮元子提著人參果籃路過,看到清濁淵上的太極虛影,趕緊停下腳步。他剛從鴻蒙宗回來,玄空跟他說老子在玄冰崖悟道,沒想到元始也在這裡有了感悟。鎮元子拿出一枚人參果,往虛影方向拋去——果子剛碰到虛影,就分成了兩半,果肉清靈)被白麵吸走,果核渾濁)被黑麵吸走,最後竟從虛影裡飄出一縷清氣,落在鎮元子的籃子裡,讓剩下的人參果更水靈了。
“分判有道,綱常立矣。”鎮元子笑著點頭,轉身往萬壽山走去。他知道,元始這是悟透了“清濁”之道,以後洪荒的秩序,怕是要靠這位來定了。
元始在望嶽台上坐了九九八十一天。等他起身時,清濁淵的清濁二氣比之前更分明,淵頂的雲幕變成了淡淡的金色,淵底的黑泥裡長出了成片的靈草。他手裡的清濁珠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丹田內的太極虛影——虛影轉動時,他的道基就像紮了根的靈根,穩穩地紮在洪荒的法則裡,再也不會動搖。
“該去尋一處道場,把‘清濁分判’的道理寫下來,日後傳給弟子。”元始整理了一下道袍,轉身往昆侖山方向走去。他的腳步很穩,每一步都踩在清濁二氣的流轉韻律上,連路過的凶獸都不敢靠近——它們能感覺到,這位身上有“秩序”的氣息,違背他,就是違背天地的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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