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把新雅典的公約副本疊好放進包裡，目光卻落在桌上的魂匣上——淡藍色的光映著母親的笑臉照片，他指尖碰了碰匣壁，心裡像壓了塊石頭：去新雅典的星際航線要走三天，陸承宇的殘餘勢力還在盯著，萬一魂匣被截，母親的意識碎片就沒了。
“還在想魂匣的事？”蘇晚推門進來，手裡拿著個巴掌大的金屬盒子，“小陳說這是他爸早年做的‘碎片存儲器’，能裝3個核心碎片，防磁防乾擾，比魂匣隱蔽多了——但隻能裝核心的，多了會不穩定。”
林深拿起盒子，掂了掂，聲音有點啞：“我想把媽‘紅燒肉’‘月季花’‘橘子糖’這三個碎片裝進去，帶在身上——新雅典雖安全，但我怕路上出岔子，魂匣太大，容易被盯上。”
“我懂你的意思。”蘇晚坐在他旁邊，“但這事得跟阿姨說，碎片提取要她自願，強行弄會傷意識。還有，得讓小陳把盒子偽裝下，彆看著像個存儲器——上次他把監測儀改成打火機，這次說不定有辦法。”
正說著，廚房傳來碗碟碰撞的聲音，林深趕緊把盒子藏進抽屜，剛走出去就看見母親端著碗紅燒肉出來，冰糖的甜香飄滿屋子：“小深，蘇丫頭，快來吃——我燉了兩小時，你最愛吃的帶皮塊兒。”
林深坐下拿起筷子，卻沒胃口，母親看他一眼，突然說：“你是不是想把我的碎片帶去新雅典？”
林深手一頓，肉掉回碗裡：“媽，您怎麼知道？”
“我看見你跟蘇丫頭看那個小盒子了。”母親舀了勺湯，輕輕吹著，“你擔心路上不安全，怕魂匣被人搶，是不是？”
“是。”林深低下頭，“陸承宇的人還在找咱們，星際航線不安全，我想把您最核心的碎片帶在身上，就算魂匣出問題，至少這些念想還在。”
母親放下勺子，握住他的手，眼裡有點紅：“媽懂，也願意——但不用帶三個，帶‘紅燒肉’那個就行，你小時候總圍著灶台等我燉肉，這個碎片最穩，也最甜。”
“為啥隻帶一個？”林深急了，“‘月季花’是您種了三十年的，‘橘子糖’是您總塞給我的，都得帶！”
“傻孩子。”母親笑了，“剩下的碎片留在魂匣裡，讓張阿姨幫我看著，等你在新雅典安頓好，我再帶著魂匣過去——你帶一個，路上輕省，也不容易被發現，媽還能天天跟你視頻，說說話，不耽誤。”
這時小陳抱著個橘子糖罐跑進來，罐口還沾著點糖渣：“哥！我把存儲器改好了！你看，把盒子塞進糖罐裡，外麵全是真糖，誰也想不到裡麵藏著碎片——安檢的時候掃出來，就說‘給新雅典朋友帶的特產’，絕對沒問題！”
林深接過糖罐，打開一看——裡麵一半是橘子糖，另一半藏著那個金屬盒子，不仔細摸根本發現不了。母親拿了顆糖放進嘴裡，甜得眯起眼：“這個好！又甜又安全，比魂匣強多了——快，現在就提取‘紅燒肉’碎片，媽等著呢。”
蘇晚趕緊拿出便攜提取儀，連在魂匣上，屏幕上跳出三個亮黃色的碎片光點。母親盯著“紅燒肉”那個，輕聲說：“就它了，裡麵記著你十歲那年，把整碗肉都吃了，還說‘媽做的肉能記一輩子’——帶著它，就像媽在你身邊。”
提取完，林深把金屬盒子塞進糖罐，擰緊蓋子，放進隨身的背包側兜——離心臟最近的地方。晚上，團隊和張阿姨、王教授都來家裡吃飯，桌上擺著紅燒肉、桂花糕，還有母親煮的蓮子羹。
“到了新雅典，記得每天吃顆糖。”母親給林深碗裡夾了塊肉，“那邊要是沒有新鮮月季，就跟媽說，我給你寄乾花，放在實驗室裡，看著也舒心。”
“我會的。”林深喉嚨發緊，“媽，張阿姨那邊……”
“你放心！”張阿姨放下筷子，拍著胸脯，“你媽我會照顧好，魂匣我鎖在衣櫃最裡麵，每天給它擦灰，有情況我第一時間跟小陳聯係——你在那邊好好搞研究，彆惦記家裡。”
老周的視頻彈在牆上，手裡舉著日記：“小深，碎片要是不穩，就跟我說，我用‘意識鬨鐘’幫你穩住——到了新雅典，記得跟其他倫理團隊多交流，咱們的普惠計劃還等著推進呢！”
第二天一早，星際飛船在港口等著，林深背著包，手裡攥著那個橘子糖罐。母親送他到門口，幫他理了理衣領，指尖碰了碰包側兜：“裡麵的‘肉’要是想媽了，就拿出來看看，媽也會想你的。”
林深抱住母親，眼淚差點掉下來：“媽，我很快就接您過去，到時候咱們在新雅典種月季，燉紅燒肉，放好多冰糖。”
“好，媽等著。”母親推開他，笑著揮手，“去吧，彆回頭，路上注意安全——記得給我發新雅典的星星照片，聽說那邊的星星比地球亮。”
林深點點頭，轉身跟著蘇晚、王教授往飛船走。小陳跑過來，塞給他個小玩意兒：“哥！這是信號乾擾器，要是有人查包，按這個按鈕，糖罐就掃不出來——我跟老趙說了，航線每個節點他都會盯著，有情況隨時通報！”
登上飛船，林深坐在窗邊，拿出橘子糖罐，搖了搖——裡麵傳來輕微的“嗡”聲，是“紅燒肉”碎片在輕輕震動。蘇晚遞給他杯溫水：“彆擔心，碎片很穩，阿姨也安全，咱們很快就能到新雅典，開始新研究。”
林深看著窗外的地球越來越小，把糖罐貼在胸口，心裡默念：媽，我會守住你的碎片，守住所有想記住親人的人的念想，到了新雅典，我一定讓普惠技術走得更遠，不讓你和團隊的期待落空。
飛船穿過大氣層，飛向新雅典的方向，橘子糖罐裡的碎片還在輕輕震動，像母親在耳邊說：“小深，彆怕，媽陪著你呢——記得吃甜的，彆苦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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