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管庫的槐花糕香還沒散，蘇晚剛靠在椅背上歇會兒，手裡攥著那半顆化了的橘子糖，門突然被老鄭推開，後麵跟著個穿破洞工裝的漢子，臉黝黑，手裡緊緊攥著張皺巴巴的紙，喘得像跑了幾十裡山路。
“林深！蘇晚！你們快看看這個！”老鄭把漢子往屋裡推，“這是祝融港的老吳，之前礦場爆炸時幫咱們搬過錨定儀的，他帶來的資源報告，出大事了！”
林深趕緊放下手裡的算法參數，接過老吳手裡的紙——上麵歪歪扭扭寫著“永生者礦工營養液配額表”，紅筆圈著的數字刺得人眼疼：“每月3瓶→每月1瓶”，下麵還畫著個哭臉，旁邊寫著“王哥意識飄了”。
“老吳，這咋回事啊？之前不還說祝融港的營養液供應挺足的嗎？”林深指著“1瓶”的數字，聲音沉下來，“永生者礦工靠這玩意兒穩意識，1瓶哪夠？撐死半個月就得飄！”
老吳抹了把臉，聲音帶著顫：“可不是嘛！上個月開始就不對勁，管理者說‘星際物流出問題’，先砍一半，這個月直接砍到1瓶！我隔壁床的王哥，昨天意識就飄了，抱著他閨女的風箏哭，說‘記不起閨女長啥樣了’——他跟我一樣，都是靠‘意識載體’當永生者，沒營養液，載體撐不住啊！”
“意識載體？”阿明湊過來，手裡還拿著修了一半的測試儀，“就是上次你說的，把肉身意識存進載體裡，不用吃飯，就靠營養液續著的那種？”
“對！”老吳急得抓頭發，工裝口袋裡掉出個小載體，上麵貼著張女兒的照片，“我們這些礦工，當年礦難後沒了肉身，靠新雅典的普惠技術裝了載體，本來挺好，每月3瓶營養液，意識穩得很。可現在……你看我這載體，屏幕都開始閃了，再沒營養液，我也得成空殼！”
蘇晚接過載體，按了下測試鍵，屏幕立刻跳紅：“意識穩定率58！雜質都快漫上來了！這哪是物流問題，分明是配額被克扣了！老吳，你們管理者有沒有說為啥砍這麼狠？”
“沒明說，但我聽見他跟人打電話，說‘陸先生要優先供複製體’！”老吳突然壓低聲音，湊到眾人跟前，“就是你們之前抓的那個陸承宇！他好像還在祝融港有勢力，把咱們的營養液調去給複製體軍隊了——我昨天偷偷看了倉庫，裡麵堆著好多營養液，根本不是沒貨！”
“陸承宇的殘餘？”艾拉攥緊拳頭，背景裡王嬸的聲音在通訊器裡響，“王嬸剛說，祝融港的管理者是陸承宇的老部下！之前幫他藏過意識模板，現在克扣營養液，肯定是想逼礦工交出意識載體，給新的複製體用！”
劉議員皺著眉，手指敲著桌麵：“這事兒不能不管！祝融港有兩百多個永生者礦工，一半都用了咱們的確權係統，要是他們成了空殼，咱們的確權技術也會被質疑！我現在聯係星際物流，看看能不能先調一批營養液過去應急！”
“不行！”老吳趕緊擺手，“管理者在港口設了卡，外來的營養液根本運不進去！他還說‘誰敢鬨事，就毀了誰的載體’——昨天有個礦工去要說法，直接被關起來了，到現在還沒放出來！”
林深摸了摸兜裡小滿的風箏畫，突然說：“咱們去祝融港！蘇晚你恢複得怎麼樣？能跟我一起去調查不？阿明你改改測試儀，做成‘營養液濃度檢測儀’，看看倉庫裡的是不是真的被調走了；艾拉你跟王嬸聯係，看看祝融港有沒有能幫忙的礦工；劉議員你在新雅典施壓，逼管理者放了被關的礦工！”
“我沒事！”蘇晚站起來，晃了晃臨時穩定程序的遙控器，“程序還能撐，正好去看看祝融港的意識通道，說不定能找到陸承宇殘餘的線索——老吳，你們礦工裡有沒有懂通道的？能繞開關卡的那種？”
“有！我侄子在港口當維修，知道條舊管道，能通到倉庫後麵！”老吳眼睛亮了，“我這就聯係他，讓他等著你們！就是……你們得快點，王哥他們快撐不住了，再拖兩天，真的就救不回來了！”
阿明突然從包裡掏出個小瓶子，塞給老吳：“這是我調的臨時營養液，能撐3天！用橘子糖熬的，裡麵加了月季波動，你先拿去給王哥他們應急——我媽說‘甜的能頂事兒’，肯定管用！”
老吳接過瓶子，眼淚差點掉下來：“謝謝……謝謝你們！我就知道，你們這些搞普惠技術的，不會不管我們這些礦工！”
林深拍了拍老吳的肩膀，把母親的月季乾花塞進他手裡：“拿著這個，要是載體再閃，就把它貼在上麵，能穩點。咱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去祝融港，一定把配額的事兒查清楚，讓你們都能好好拿到營養液，記著家裡人的樣子。”
監管庫的燈光亮起來，老吳攥著月季乾花和臨時營養液，腳步比來時穩多了。蘇晚看著屏幕上祝融港的地圖，手指在上麵畫了個圈：“這次不光是查配額，還得看看陸承宇的殘餘到底在搞啥——他們敢動永生者礦工的念想，咱們就敢掀了他們的老底！”
阿明把修好的檢測儀放進背包，裡麵還裝著給礦工孩子們帶的風箏貼紙：“我還得教他們怎麼用確權卡，要是管理者敢搶載體，咱們就用甜信號鎖死，讓他們拿了也沒用！”
窗外的月光照進來，落在那張祝融港的資源報告上，“1瓶”的數字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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