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北極的風裹著冰碴子，打在礦燈上“叮叮”響。隊伍正沿著廢棄礦道往電站走，阿明攥著改裝的複製體定位器，突然“咦”了一聲——屏幕邊緣跳出來一串淡藍色信號，頻率特彆規律，像秒表在跳，既不是礦工的波動，也不是之前的複製體信號。
“林深哥，你看這啥玩意兒？”阿明湊到林深身邊，定位器屏幕亮著，“這信號從剛才過了第三個岔口就有了，一直跟著咱們，頻率老穩了，不像是自然產生的意識，倒像……像機器造的！”
林深接過定位器，皺著眉看了會兒：“會不會是電站的備用意識服務器？陸承宇的人可能在裡麵存了合成意識。”
“不像！”阿明搶回定位器，手指在屏幕上劃，“電站的服務器信號我認識，是淡紫色的，這個是淡藍，還帶著‘切割痕跡’——你看這波峰，明顯是把好幾個意識拆了再拚的，跟咱們上次拆gcta的合成設備一樣！”
隊伍前麵的刀疤臉突然停下，指著遠處的黑影：“前麵有艘廢棄的運輸船，之前陸承宇的人用來運複製體的，要不咱們去看看？說不定信號是從那兒來的。”
阿明眼睛一亮，趕緊說：“我去！我腿快，先去檢查路況，順便看看船裡啥情況，你們慢慢走，我很快回來！”沒等林深回話，他就攥著定位器往運輸船跑，工裝褲腳沾了一路紅土。
運輸船的艙門歪歪扭扭掛著，阿明推開門，一股鐵鏽混著意識雜質的味道撲麵而來。艙裡堆著不少黑色箱子，打開一個，裡麵竟是半塊意識載體——屏幕碎了，上麵印著“殖民地07號”的標記，還有一行小字：“合成半成品，待檢測”。
“殖民地？合成半成品？”阿明心裡一沉，又打開幾個箱子，全是類似的載體，有的還連著電線，上麵的意識波動跟定位器捕捉到的淡藍色信號一模一樣。突然身後傳來“嘩啦”聲，阿明趕緊摸出藏在兜裡的電擊棍，轉身就喊：“誰？！”
一個瘦得隻剩骨頭的老頭舉著個破礦燈，顫巍巍地說：“彆……彆動手，我是從殖民地逃出來的，叫老秦……你是來查那個‘意識合成工廠’的吧？”
“意識合成工廠？”阿明放下電擊棍，湊過去，“你知道這信號的來頭？快跟我說說！”
老秦坐在地上，礦燈照出他滿是皺紋的臉：“陸承宇的殘餘在殖民地搞了個工廠，專門抓咱們這些平民——把人的意識拆成‘零件’，有的賣給黑市當‘優質意識’，有的拚在一起做‘合成意識’，給複製體當備用零件！我女兒……我女兒小娟的意識就被他們拆了，現在還在工廠裡，我逃出來就是想找人救她……”
阿明攥著定位器，指節發白：“他們抓了多少人？工廠在殖民地哪個位置？”
“至少五十個！”老秦抹了把眼淚，從懷裡掏出張皺巴巴的地圖，“工廠在殖民地的舊工業區，外麵圍著電網，還有十個複製體守著。裡麵有個‘合成車間’，小娟就在那兒……我偷偷看過，她的意識被裝在一個透明罐子裡，上麵標著‘優質情感模塊’，說要賣給星際富豪當‘寵物意識’……”
“畜生！”阿明一拳砸在箱子上，“把人的意識當商品賣，跟陸承宇一個德行！老秦叔，你彆慌，我們這就去端了電站的陸承宇殘餘，完了就去殖民地救小娟，還有其他被抓的人！”
阿明掏出便攜儀，對著地圖拍了照，又錄下老秦的話，趕緊給林深發通訊：“林深哥！大事！殖民地有個意識合成工廠，陸承宇的人抓平民合成意識賣黑市，還當複製體零件！老秦叔的女兒小娟被抓了，咱們得去救！”
通訊器裡傳來林深的急聲：“你現在在哪？安全嗎？我們還有半小時到電站，要不你先歸隊，等解決了電站的事，咱們一起去殖民地！”
“我沒事！”阿明看了眼老秦，“我跟老秦叔在廢棄運輸船這兒，離電站不遠，我這就帶他歸隊。工廠的事咱們先記著，等端了電站，再去拆工廠——老秦叔，你跟我們一起，到時候咱們救小娟！”
老秦點點頭，跟著阿明往隊伍方向走，手裡緊緊攥著小娟的照片——上麵是個紮羊角辮的女孩，手裡舉著朵火星花。阿明把自己的信號牌遞給老秦：“這個你拿著，上麵有萌萌的火星花信號，能幫你穩著點意識，彆被雜質纏上。”
歸隊時，林深正跟刀疤臉商量電站的進攻方案，看見阿明帶著老秦回來，趕緊迎上去：“老秦叔，辛苦你了！電站的事一完，咱們立馬去殖民地，救小娟，拆工廠！”
老秦攥著信號牌，眼淚掉在照片上：“謝謝……謝謝你們！我還以為小娟沒救了，你們來了，就有希望了……”
蘇晚調出殖民地的地圖，在舊工業區畫了個圈：“我查了，殖民地的舊工業區以前是意識設備廠，陸承宇的人肯定是利用現成的設備搞合成——阿明，你改裝的定位器能追蹤合成意識信號不？到時候咱們靠它找小娟的意識罐！”
“沒問題！”阿明拍了拍定位器，“我再改改，能把合成信號和自然意識分開，一找一個準！”
隊伍重新出發，往北極電站走，老秦走在中間，手裡攥著小娟的照片和阿明的信號牌。阿明跟在後麵，盯著定位器上的淡藍色信號，心裡默念：“小娟，再等等，我們很快就來救你，再也沒人能拆你的意識了。”
火星的冰風吹得更烈了，但隊伍的腳步卻更穩了——他們知道，解決了電站的陸承宇殘餘，還有殖民地的工廠等著他們，還有小娟和五十多個被抓的平民等著他們。隻要能守住每個人的念想，再遠的路，再難的仗，都值得打。
通訊器裡突然傳來艾拉的聲音：“還有十分鐘到電站！大家準備好，複製體的意識信號就在前麵，咱們一舉端了他們的老窩，然後去殖民地！”
阿明攥緊定位器，跟林深對視一眼，笑了：“走！先拆電站，再拆工廠，讓陸承宇的殘餘徹底沒活路！”
隊伍的影子在火星的紅光裡越拉越長，礦燈的光、火星花的信號，還有老秦手裡小娟的照片，混在一起，成了最亮的光——照亮了去電站的路，也照亮了去殖民地救人心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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