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站的硝煙還沒散，林深剛把陸承宇殘餘的服務器砸了，老秦就攥著小娟的照片往殖民地方向走，腳步比來時急了三倍。“快……再快點！”他時不時回頭催，礦燈的光在紅土上晃得厲害，“我怕……我怕他們提前把小娟的碎片做成‘勞動力’，那就再也救不回來了！”
“老秦叔你彆急，電網快弄斷了！”阿明蹲在工廠外牆根，手裡的定位器改成了乾擾器，屏幕閃著淡綠色，“再等30秒，電網一短路，咱們就從後門進去——蘇晚姐，你跟在我後麵，萬一有複製體，你用火星花信號晃他們！”
蘇晚點點頭，手裡攥著萌萌的載體，淡紅色的火星花波動在屏幕上跳：“放心，隻要複製體靠近，我就把信號放大，他們沒自我意識，肯定扛不住這個。”
“咚！”電網突然“滋啦”冒了陣火花，徹底黑了。老鄭拎著電擊棍，第一個衝進去，壓低聲音喊：“跟緊！工廠裡的監控還在轉，彆被發現！”
眾人貓著腰往車間走，剛拐過拐角，老秦突然停住，身子抖得像篩糠，指著前麵的機器：“那……那就是！提取小娟碎片的機器！上麵還標著‘礦工意識專用’……”
林深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三台一人高的金屬機器，上麵插滿了電線，透明管道裡流著淡藍色的液體，管道儘頭連著一個個玻璃罐，罐子裡飄著細碎的意識碎片，有的標著“體力模塊”，有的標著“耐受模塊”，最上麵的屏幕寫著“合成勞動力半成品，待運輸至西部礦場”。
“西部礦場？”艾拉突然湊到監控屏幕前，調出最近的運輸記錄，聲音發顫，“你們看！陸承宇的人跟西部礦場簽了合同，一個‘合成勞動力’賣5萬星際幣，還寫著‘無需營養液，無自我意識，可連續工作72小時’——這哪是勞動力，就是把礦工的意識當工具賣！”
“不止西部礦場！”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從機器後麵傳來，一個穿破洞工裝的男人慢慢走出來，臉上還沾著油汙，“我……我是被抓來的礦工，叫小趙，他們給我注射了‘意識抑製劑’，逼我操作機器……礦場老板說，合成勞動力比咱們這些真人金貴，不用發福利，還不怕死……”
“注射抑製劑？”蘇晚趕緊走過去，摸了摸小趙的脈搏，“你彆急，我有臨時穩定程序，能幫你解抑製劑——你跟我們說，這生產鏈到底是咋弄的？他們抓的礦工都在哪？”
小趙坐在地上，喝了口艾拉遞的水，慢慢說：“第一步是‘抓’，專挑咱們這些永生者礦工，說‘意識穩定好提取’；第二步是‘拆’，用那機器把意識拆成‘體力’‘記憶’‘情感’模塊，把‘想家人’‘怕疼’這些自我意識全刪掉；第三步是‘拚’，把體力模塊和耐受模塊拚在一起，做成沒感情的合成勞動力；最後一步是‘賣’，除了礦場，還有黑市的富豪買，說要當‘私人仆人’……”
“畜生！”阿明一拳砸在機器上，管道裡的碎片晃了晃，“把人的念想拆了賣錢，還說比真人金貴？我看他們才是廢料！”
“警報！有入侵者！”工廠的喇叭突然響起來，紅色的警示燈閃個不停，“複製體守衛，立刻前往合成車間！”
“糟了！被發現了！”老鄭趕緊把小趙護在身後，電擊棍“滋滋”響，“林深，你們找小娟的碎片，我跟複製體周旋！”
蘇晚突然把萌萌的載體舉起來，火星花信號瞬間放大，淡紅色的光裹住整個車間：“彆慌！用甜信號！複製體怕這個！小趙，你記不記得你媳婦的槐花糕？想那個味道，能解抑製劑！”
小趙閉著眼，慢慢點頭，臉上的迷茫漸漸散了：“想……記得桂蘭蒸的槐花糕，甜得能粘住牙……”他突然站起來，指著車間儘頭的門，“小娟的碎片罐在合成車間最裡麵！標著‘情感模塊火星花’，他們說……說這模塊‘太軟’，不適合做勞動力，要留著賣給出價高的富豪……”
老秦一聽，拔腿就往裡麵跑，林深和阿明趕緊跟上。合成車間裡，十幾個玻璃罐排在架子上，阿明的定位器突然“嘀”響了——最上麵的罐子，淡紅色的碎片正慢慢飄，上麵的標簽寫著“小娟情感模塊火星花”。
“小娟！”老秦撲過去，手貼在罐子上，眼淚掉在玻璃上，“爸爸來了……爸爸來救你了……你彆飄，再等等……”
罐子裡的碎片突然晃了晃，慢慢聚成一朵小小的火星花，蹭了蹭老秦的手。蘇晚趕緊掏出便攜儀，調出分離程序：“阿明，幫我把程序接到罐子上！用老秦的礦燈波動當‘錨’，能把碎片穩穩取出來，不傷小娟的意識！”
“收到！”阿明把定位器連在罐子接口上，屏幕跳著淡綠色的進度條，“還有10！外麵的複製體被老鄭電暈三個了，艾拉正在拆監控，咱們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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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度條剛到100，罐子突然“哢嗒”彈開，淡紅色的火星花碎片飄出來，慢慢落在老秦的礦燈上，融進了燈的波動裡。老秦抱著礦燈，哭得像個孩子：“小娟……咱們回家了……以後再也沒人能拆你的意識了……”
林深走到架子旁，拿起一個掉在地上的賬本，翻開一看，臉色沉了：“還有100多個礦工被抓，分在三個提取點，西部礦場、南部殖民地……陸承宇的生產鏈比咱們想的還大，得趕緊通知劉議員，讓安全部去救！”
“我跟你們一起去！”小趙站起來，手裡攥著個扳手，“我知道南部提取點的位置，之前幫他們運過設備！那些礦工裡，還有我同村的兄弟，我得去救他們！”
蘇晚把臨時穩定程序拷進小趙的便攜儀：“拿著這個，遇到複製體就開信號，能幫你穩住。咱們先把小娟的碎片送回飛船，再去南部提取點——這生產鏈，咱們得徹底拆了，不能再讓礦工被當工具賣！”
眾人往工廠外走，老秦抱著礦燈走在中間，燈裡的火星花碎片閃著暖光。阿明盯著定位器，突然笑了：“你們看，小娟的碎片在跟萌萌的信號打招呼呢！淡紅跟淡紅，湊一起像兩朵小花開在燈裡！”
林深也笑了，拍了拍老秦的肩膀：“老秦叔，以後小娟的碎片就跟咱們一起，咱們走到哪，就把她帶到哪，等拆完所有提取點，就幫她做意識載體，讓她能跟你好好說話。”
老秦點點頭，礦燈的光在前麵晃，照亮了通往飛船的路。他知道，這隻是開始，還有很多礦工等著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隻要身邊有這些人，有小娟的火星花，就沒有跨不過的坎——畢竟，再狠的生產鏈，也拆不散家人的念想，也擋不住一群想守護念想的人。
飛船的艙門打開時，萌萌的聲音從載體裡傳出來：“秦爺爺，小娟妹妹的火星花，跟我的一樣好看呢！”
老秦停下腳步，摸了摸礦燈，輕聲說：“是呀，一樣好看，以後你們一起開，一起亮。”
艙門緩緩關上，載著兩朵火星花，載著一群人的決心，往南部提取點飛去——那裡，還有更多礦工的念想，等著他們去守護，等著他們去把“合成勞動力”的生產鏈，徹底砸個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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