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的艙門剛拉開一條縫，老鄭拎著電擊棍正往後撤，突然聽見身後“嘩啦”一聲——二十多個複製體從冶煉廠的廢墟後鑽出來，手裡舉著黑黢黢的意識壓製槍，槍口對準了眾人，領頭的複製體麵罩上還沾著紅土，聲音像機械齒輪在轉：“把便攜儀交出來！不然……開火！”
“交個屁！”張強把萌萌的載體往懷裡一護，舉著纏電線的礦鎬往前站了半步，“證據在我們手裡，想搶？先過我這關！”
阿明趕緊把存著證據的便攜儀塞進老秦懷裡，定位器改成的探測儀“嘀嘀”響：“林深哥，他們的槍是意識壓製槍！打中會直接損傷載體，比電擊棍狠十倍！”
林深攥緊手裡的月季乾花，往蘇晚身邊靠了靠：“蘇晚，你能把火星花信號調成乾擾波不？先晃他們一下，咱們趁機上飛船！老鄭，你幫我擋著左邊的複製體，我去開飛船引擎！”
“彆想跑！”領頭的複製體突然扣動扳機，一道淡紫色的光束“嗖”地擦過林深的胳膊，打在飛船的外殼上，留下個焦黑的印子，“最後一次警告：交證據，留活口；不交，全成空殼！”
蘇晚立刻把萌萌的載體舉起來，淡紅色的火星花信號瞬間放大，像個小太陽：“阿明！快把探測儀功率調到最大，跟我的信號疊一起！複製體沒自我意識，扛不住雙乾擾！”
“來了！”阿明的探測儀閃著淡綠色，兩道光剛纏上，前排的幾個複製體突然晃了晃，手裡的槍差點掉在地上。老鄭趁機拽著老秦往飛船裡推：“快進去！把證據藏好，彆讓他們搶了！”
可沒等老秦跨進艙門，領頭的複製體突然從腰裡摸出個黑色裝置，按了下去——複製體們的眼睛瞬間變紅，之前的猶豫全沒了，舉著槍就往前衝：“陸先生指令：銷毀證據，格殺勿論！”
“小心！”老鄭突然撲過來，把林深往旁邊一推，自己硬生生扛了一槍——淡紫色的光束打在他的載體胸口，瞬間燒出個洞，屏幕“滋滋”冒火花，穩定率從90直接掉到40。
“老鄭！”林深紅著眼衝過去，扶著他往飛船裡挪，“蘇晚！快用淨化程序幫他穩著！彆讓他的意識飄了！”
蘇晚趕緊跪下來，把程序接口往老鄭的載體上插，手指抖得厲害：“不行！壓製槍傷的是載體核心，我的程序隻能撐10分鐘！再找不到維修零件，老鄭的意識會徹底散！”
老周突然從懷裡掏出個舊零件盒，裡麵全是他修設備攢的小零件：“我來試試！之前修過類似的載體損傷，用這個‘應急芯片’能暫時補住核心！林深，你幫我按著老鄭，彆讓他動！”
複製體還在往前衝，張強和小趙舉著礦鎬，死死抵著艙門：“你們快點！複製體快進來了！我這礦鎬的電線快被他們打斷了！”
“砰！”又一道光束打過來，擦過張強的胳膊，載體外殼掉了塊漆。萌萌的聲音從載體裡傳出來，帶著哭腔：“爸爸，我怕……他們的槍好凶……”
“不怕不怕！”張強趕緊摸了摸載體屏幕，“爸爸在，周爺爺和林深叔叔也在，咱們能擋住他們！”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飛船的轟鳴聲——是新雅典的補給船！阿明舉著探測儀，激動得喊：“支援來了！補給船的武器係統開著，複製體要撤了！”
領頭的複製體回頭看了眼，狠狠啐了口：“算你們運氣好！下次再遇到，你們一個都跑不了！”說完揮了揮手，複製體們拖著槍，飛快鑽進廢墟裡不見了。
眾人趕緊把老鄭抬進飛船，老周正蹲在地上，用應急芯片補他的載體核心：“好了！暫時穩住了，穩定率回到60，但得趕緊回新雅典換核心零件，不然還是危險。”
老鄭靠在艙壁上，喘著氣，摸了摸胸口的洞：“沒事……不就挨了一槍嘛……隻要證據沒丟，隻要你們沒事，我這傷不算啥……”
林深蹲下來，把月季乾花放在他手裡：“啥不算啥！你這是為了護我們、護證據受的傷，是咱們團隊的英雄！等回了新雅典，我讓劉議員找最好的維修師，一定把你的載體修好！”
蘇晚拿著便攜儀，翻著裡麵的證據：“987個有家人線索的意識，13個暫未識彆的，一個都沒丟。老鄭，你這一槍沒白挨，這些意識能找回家人，你功不可沒。”
老秦拄著拐杖，礦燈裡的小娟碎片閃著暖光：“老鄭兄弟，謝謝你。要是你沒擋那槍，說不定我和證據都沒了，小娟也再也見不到我了。”
老鄭笑了笑，想抬手拍老秦的肩膀，卻沒力氣：“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咱們都是為了讓那些‘無主意識’回家，都是為了護著自己的念想……挨一槍，值。”
飛船和補給船彙合，朝著新雅典的方向飛。窗外的火星慢慢變小，老鄭的載體屏幕上，穩定率慢慢往上跳；便攜儀裡存著1000個意識的希望；萌萌的火星花、小娟的碎片、老周的桂花罐，在艙裡散著淡淡的暖。
林深看著身邊的眾人，心裡又疼又暖——這是他們第一次流血，第一次直麵複製體的狠辣，但沒人退縮。他知道，以後的路還會有危險，還會有犧牲，但隻要他們還在一起，隻要還想著那些等著回家的意識，想著那些沒說出口的念想，就永遠不會停下腳步。
“等回了新雅典，”林深突然開口，聲音很堅定，“咱們先幫老鄭修載體，再把證據交給議會，讓他們趕緊幫那些意識找家人。然後，咱們再去端陸承宇的最後一個據點，讓他們再也沒法抓礦工、做複製體，再也沒法讓人流血。”
眾人都點了點頭，沒人說話，但眼神裡都透著勁——首次流血不是結束，是更堅定的開始。為了老鄭的傷，為了1000個無主意識，為了每個想回家的念想，他們會一直走下去，直到把所有黑暗都踩在腳下，直到所有甜信號都能安安穩穩地飄在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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