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舊電站的信號塔剛被拆成廢鐵，李勇抱著莉莉的碎片罐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突然聽見“嘩啦”一聲——三個銀色身影從電站廢墟後跳出來，舉著意識刀，機械地喊：“陸先生指令：銷毀碎片，擊殺入侵者，03號、05號、07號執行！”
“還有殘留的複製體！”李勇趕緊把莉莉的罐子護在身後，摸出之前阿明改的電擊棍，“你們彆過來！信號塔已經拆了，蘇晚2的假指令沒用了！你們不是工具，彆再幫陸承宇做事！”
最前麵的03號沒反應，舉刀就砍，動作僵硬得像生鏽的機器：“複製體……沒有自我……隻是工具……執行指令……”刀風擦過李勇的胳膊，載體外殼刮出道印子，莉莉的碎片在罐子裡抖了抖，淡紅色的火星花信號漏了出來。
“彆傷他！”通訊器裡突然傳來蘇晚的急聲，“我檢測到03號的意識裡有平民波動！他不是原生複製體，是被抓的礦工改的！李勇，你用莉莉的火星花信號晃他，說不定能喚醒他！”
李勇趕緊把碎片罐舉到03號麵前，淡紅色的光裹住他的意識刀：“你看！這是莉莉的火星花！你記不記得？南部礦場的礦工，都愛用火星花當標記，你以前也畫過，是不是？”
03號的刀頓在半空，眼裡閃過絲極淡的迷茫，卻很快被淡紫色雜質蓋住：“不……不記得……03號是複製體……不是礦工……執行指令……”說著又要砍，莉莉突然在罐子裡喊：“叔叔！你彆砍爸爸！我畫的火星花，花瓣有五片，你以前說像小手掌，你忘了嗎？”
這聲喊像顆石子砸進03號的意識裡，他突然捂著頭蹲下來，意識刀“當啷”掉在紅土上：“小手掌……火星花……頭好疼……好像有東西在鑽……”
“他在質疑自己了！”蘇晚的聲音帶著激動，“阿明，快把淨化信號傳過去！用老周的桂花波動當緩衝，彆讓雜質把他壓回去！李勇，跟他說具體的事，越細節越好，幫他抓回憶！”
阿明的探測儀“嘀”響一聲，淡金色的桂花信號飄向03號：“03號！你想想南部礦場的食堂！每天早上都飄著桂花粥的香味，你總搶最後一碗，說‘這粥能暖到心裡’！你還跟食堂阿姨說，你女兒最愛吃你用粥拌的桂花糖！”
“女兒……桂花糖……”03號的手指微微動了動，突然喃喃道，“小花……我女兒叫小花……她今年五歲，紮兩個羊角辮，總跟在我後麵喊‘爸爸，我要桂花糖’……”他猛地抬頭，眼裡的機械感散了點，“我……我好像叫阿強，不是03號……我是南部礦場的礦工，不是複製體……”
“對！你是阿強！”李勇趕緊湊過去，把莉莉的罐子往他麵前遞了遞，“去年礦難後，你去幫鄰居修載體，被陸承宇的人抓了！他們給你注射了‘意識改寫劑’，逼你忘了自己是誰，成了03號！你不是工具，你是小花的爸爸，是我們的兄弟！”
03號——不，阿強的眼淚突然掉在紅土上，他想去摸碎片罐，手卻抖得厲害：“小花……我對不起她……我忘了她……我還差點砍了救我的人……我真是工具嗎？連女兒都能忘……”
“你不是！”通訊器裡傳來萌萌軟乎乎的聲音，淡紅色的火星花信號從李勇的便攜儀裡飄出來，“阿強叔叔，我爸爸以前也差點忘了我，可他記著我喜歡火星花，最後還是找回來了！你記著小花的名字，記著桂花糖，就不是工具——工具不會想女兒，不會掉眼淚！”
“對！工具不會疼！”阿明突然喊，探測儀屏幕上阿強的意識波動越來越穩，雜質在慢慢退，“你現在頭疼，是因為你的意識在跟改寫劑鬥！你在反抗！你不想當工具，你想找小花！”
阿強突然站起來，撿起地上的意識刀，卻不是對著李勇，而是轉向另外兩個還在機械執行命令的複製體：“05號、07號！彆執行指令了！我們不是工具！我們有家人！有念想！陸承宇騙了我們！”
05號和07號愣了愣，舉著刀的手頓了頓，阿強趕緊把莉莉的火星花信號往他們麵前湊：“你們看！這是甜信號！你們意識裡也有！05號，你以前是祝融港的修燈師傅，你兒子叫小光，總跟你學擰螺絲；07號，你是新雅典的農民，你媳婦會種月季，你說要給她蓋個花園！”
“小光……擰螺絲……”05號突然捂著頭，“我記起來了！小光說‘爸爸的手最巧’……我不是05號，我是老趙……”
“月季……花園……”07號的意識刀“啪”掉在地上，“我是老林……我媳婦還在等我回家種月季……”
就在這時，電站廢墟裡突然衝出來個陸承宇的殘餘，舉著槍對準阿強：“反了你們！複製體就該是工具！還敢想家人？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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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碰他！”李勇突然撲過去，電擊棍懟在殘餘身上，“他們不是複製體！是被你騙的礦工！你才是真的混蛋！”
阿強看著倒在地上的殘餘，又摸了摸自己的意識——沒有機械指令，隻有對小花的想念，對桂花糖的記憶，他突然對著火星的天空喊：“我不是工具！我是阿強！我要找小花！我要回家！”
“我不是工具！”05號老趙）和07號老林）也跟著喊，聲音震得廢墟上的紅土往下掉，“我們要找家人！我們不是工具！”
通訊器裡傳來蘇晚的哭聲，帶著笑：“成了！他們覺醒了！阿明，快把他們的意識信息錄下來，幫他們找家人！張強，你那邊能不能聯係上南部礦場，問問有沒有叫阿強、女兒叫小花的礦工？”
張強的聲音很快傳過來：“問到了！小花在南部礦場的臨時孤兒院！她每天都拿著個桂花糖罐，說‘爸爸會回來給我帶糖’！阿強，你彆急，我們這就帶你去找她！”
阿強蹲在地上，雙手捧著莉莉的碎片罐，眼淚滴在淡紅色的火星花上：“小花……爸爸錯了……爸爸不該忘了你……爸爸這就回去給你買桂花糖，買好多好多……”
莉莉的聲音在罐子裡飄出來，軟乎乎的：“阿強叔叔，等你找到小花妹妹，咱們一起看火星花好不好？我教你們畫五片花瓣的，像小手掌一樣。”
李勇拍了拍阿強的肩膀，看著遠處慢慢升起來的火星夕陽：“走！咱們先回飛船，把你和老趙、老林的意識穩住，再去找小花——以後再也沒人能把咱們當工具了，咱們的念想，比啥都硬。”
阿強站起來，跟著李勇往飛船走，身後跟著同樣眼眶紅紅的老趙和老林。紅土路上，三個曾經的“複製體”，此刻心裡都裝著對家人的念想，嘴裡念著“我不是工具”，腳步一步比一步穩——這場戰場上的意識覺醒，不是結束，是更多被改寫意識的人，找回自我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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